赌石客们听到何垚跟男客商的对话,知道他就是个跑腿阿弟,马上连奚落都懒得奚落了。
就是个拿人钱财帮人办事的腿子,怎么能跟他们比。
男客商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始跟何垚打商量,“阿弟,这料子上的藓我吃不准。货主要卖明料,看来应该是有一定把握。要不然,切开之后咱们再看?”
何垚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红皮木那的种质,何垚不担心。
之所以执着要解,完全也是为了增长自己的经验。
只有自己亲手经历过所有不同表现的皮壳,才能拥有自己总结出来的、千金不换的经验。
今天为了省却麻烦将原石转手变卖,也能从中赚一点钱。但下次遇到这种藓,还是不知道好与坏。
会陷入恶性循环。
舍掉眼前小利,才能换来以后一劳永逸。
“老板,你看这块料子如何解才比较稳妥?”何垚开口问男客商。
这客商今天也是来解石的。
何垚看他拿着一支油性笔在料子皮壳上又是点点又是连线,手法倒是熟练又老道。
便虚心请教起来。
男客商闻言一愣,“让你来解石的老板没有交代如何下刀?”
何垚摇了摇头,客商也没继续追问。
上手翻来覆去打量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这块原石完美度比较高,皮壳上没看见特别明显深入的裂。最诱人的地方就是这条蟒带。如果是我的话,会直接把这条蟒带剖出来,这样最直观、也能让表现最好的部分露出来卖个好价……”
说完,看着何垚,“我怎么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感觉呢?”
何垚笑起来,“表现直观一点,后面买到手的赌性也小一些。算是双赢。”
客商不置可否,打着电筒用油性笔在料子皮壳上点了几个点,说道:“我顺着这条蟒做了几个标记。把这些点连成线,就是下锯片的位置。”
何垚听话的将上手标出线条,递给了那个伙计。
男客商在旁边说道:“你好好切。上回的料子左右两边厚度差出将近一厘米。你要是继续这么瞎整,小心我去找你们老板。”
伙计闻言抽了抽嘴角,屁都没放一个,将料子固定上油切机的夹具,盖上盖子打开了开关。
随着吱吱啦啦金属锯片摩擦石头的声音响起,何垚的心也开始提到嗓子眼上。
可能是在矿区一块原石一块原石摸过来的,何垚赌石的时候并不感到紧张。
所以很多人说的那种赌石的紧张刺激,他是真没多少感觉。
但这会儿他打脸了。
肾上腺素刺激着何垚的大脑,让他的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男客商还为此打趣,“你这阿弟不错,对货主的事挺上心。有没有接私活的想法?我手上要是有在佤城出手的料子,你帮我跑跑呗?”
何垚答应下来,当场跟男客商互留了联系方式。
得知对方的名字叫谢子强。
不得不说,有个手机的确是方便。
能更好的积累自己的客户资源。
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况且,现在的自己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苍蝇再小也是肉。
不能忘了当初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连活命都要求着别人善心大发的那种滋味。
料子从油切机上抱下来的时候,伙计第一时间浸在机器边的水桶里,将切面上的油污冲洗干净。
料子被摊开放在何垚跟谢子强面前的桌子上,两半的横切面对比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