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以为自己美猴王啊。
伙计也不再说话,又往里加了两瓢水后,这才重新打开了切机。
这时候,何垚也发现了跟刚才的不同之处。
锯片旁边多了一道滴滴答答的水柱。
“你也不想想……这锯片生切石头产生的温度得多高?你真这么贴上去……等切完了,你这料子也就失水失干净了。失水的翡翠你准备怎么卖?哪个不开眼的客商愿意要?水切水切,不得有水?油切油切,不得有油?要不然,你以为水切机跟油切机的名儿是怎么来的?”
“一边儿去……怎么切?”
伙计絮絮叨叨把何垚搡到一边,然后拿过掉在水切机锯片下方托盘上的木那添头,问何垚。
赌石果然是门学问。
没有凭空就能赚到手的钞票,哪怕再不起眼的一个环节,都是外行看不出来的门道。
这个时候都不要说何垚如果有大把的钱,哪怕是在自己户头上最后三百万缅币给老黑之前,经历这一幕,他都会把伙计推到一边,告诉他我愿意,滚犊子。
但此时此刻他真的没有这个底气跟资本。
这块添头承载的是他人生起步的希望、是他能孵化出万千蚂蚁的蚁后。
不容有失。
他拿起油性笔,打开电筒灯光,顺着那条分界线画出一条肉眼可见的线条,指给伙计看。
伙计点点头,“这个地方下刀倒是合适。不过这料子虽然小,仍然要用两个手把住两端。要不然对抗锯片力道的时候,就不知道偏到哪去了。”
说完,还让何垚看着自己,双手卡攥住料子两个端头,顺着垂直的锯片,沿着那条线,平推了上去。
虽然何垚不能亲手直观感受伙计说的锯片飞速旋转产生的力道,但能看到伙计的手都在随着锯片的旋转震颤。
而水切机的那道水柱,也在快速一滴滴精准落在锯片上,然后被锯片甩出、落下,沾在伙计的眉毛睫毛跟头发上。
这伙计算不上个良善人,不过倒也还有几分残存的善意。
更主要的是,他的一席话,让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与赌石到变现所有相关知识点的何垚,少走了弯路、规避了隐形的风险。
三人行必有我师,古人诚不欺我,
解石过程中何垚也追着问了他一些问题,他倒也有问必答。
说水切其实没什么难度,就是开机前要先检查水箱里的水管不管够。
其次就是双手握持才稳固,除非只是想薄打一片皮壳下来。
但这可不是一个新手菜鸟能行的。
单手捏料子贴上去,可能锯片才刚啃到石皮,料子就脱手了。
“果然赌石处处都是经验啊。”何垚由衷发出一声感慨。
这时候添头也在伙计的手底下一分为二,他直起身子,冲何垚呲牙一笑,“这才哪到哪,这么跟你说吧。解石最牛13的在于,垮了的料子都能逆风翻盘,不但让货主不亏,还能血赚。”
何垚实名表示震惊跟不信。
可能这会儿没人,也可能伙计今天心情好。他把手上的两半添头抛进何垚怀里,然后弯腰从工作台旁地面的塑料筐里扒拉起来。
趁这个空,何垚连忙扯着衣摆擦了擦,翡翠原石玉肉那边添头糊满白浆的切面。
同时打灯,紧贴着切面照了进去。
那种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