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有些许嘈杂的声音。

“二十八万，先把手术费付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呜呜，医生，你行行好，先治疗，我这就去筹措手术费……”

“不行，我们医院有规定的……再说，我们已经从基金为你们垫付了大部分，就算你们想转院也必须结清之前的手术费……”

“怎么了，秦书？”

秦书的声音比昨天更为沙哑：“陈凡，本来是不想打这个电话，但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

陈凡道：“没事秦书，你尽管说，遇到什么麻烦了。”

“是这样的，我想问你借点钱……”

“借钱？借多少……”

“五十万……”秦书颤抖着说道。

这个数字任谁听了都会害怕，更何况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五十万？你欠高利贷了？”

“不是，我女朋友的父亲被查出脑梗塞，正在住院治疗……但是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就连我跟我女朋友的结婚钱也花光了，我女朋友不想连累我，要跟我分手……但，我……”电话对面传来稍稍哽咽的声音。

“你别慌，哪个医院，我现在带钱过去？”

“新泾县第一人民医院……”

“好的，秦书，你再坚持一会，我最迟下午两点之前到！”

陈凡说完之后，立刻联系张鹏飞：“胖子，跟我走一趟新泾县。”

“好嘞，凡哥，我正愁在公司呆着无聊呢！”

陈凡大可微信转账给秦书，但这样做钱就变成了一串数字。

他既

然要招揽秦书，必须让秦书看到自己足够的诚意。

诚意绝不是一串数字。

张鹏飞联系他女朋友，要取五十万现金，银行那边安排好了。陈凡一到，便将装有五十万的登山包扔进后备箱，跟着导航向新泾县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新泾县是蓉城的县级市，距离蓉城120公里左右。

上高速的时候，陈凡忽然想到驾照没满一年，暂时不能上高速，便让吕正义来开车。

……

新泾县第一人民医院。

心脑血管科主治医生已经第三次过来询问了。

“你们说有人送钱过来，怎么还没有？”

秦书神色憔悴：“医生，你帮帮忙，先给挂点葡萄糖。”

主治医生为难道：“这不符合规定啊，再说这种病挂葡萄糖没用的，你还是把费用先结了，我来用药。”

秦书女朋友抓着秦书的裤腿，默默啜泣：“秦哥，是我连累了你。”

秦书抱紧女朋友：“傻丫头，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们说好永远不分开的。”

主治医生叹息着摇了摇头：“小伙子，这病要想看好花个百万都是轻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他眼里，这种情情爱爱看的多了，一开始都是深情相拥，到后来经济所迫，小两口反目成仇的数不胜数。

穷，是原罪。

“医生，不用你操心，我朋友已经送钱过来了。”

主治医生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医生一走，秦书女朋友就担心地问道：“你说他会来吗，五十万，能拿的出来吗？”

秦书也不知道陈凡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只能向上天默默祈祷了。

“茜茜，无论再大的风雨我们都能挺过去，只要我在，就不允许你受到半点伤害。”

这时，一位护士快步走了出来，向他俩问道：“是吴茜茜吗？”

秦书女朋友抬头道：“嗯，我是。”

护士着急地道：“不好意思啊，你们已经两天没缴住院费了，刚刚突然来了一位病人，现在病床已经满了，只能请你的父亲暂时挪一挪地方。”

吴茜茜瞪大眼睛道：“那你让我爸住哪里？”

“不好意思，这是医院规定，要不我单独给你们申请一个支架，让老人呆在病房过道。”

“不行，绝对不可以，我爸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吴茜茜大声喊道，身为子女，怎么能让老爸住过道呢，华国孝道深入人心，如果她老爸住在过道，不仅会影响康复情绪，还会受到过往之人的指指点点。

这是一件非常没有尊严和面子的事情。

“茜茜，你别激动，人家急需病房，而且别人已经给我们两天时间筹钱了，也不好这样为难人家。”

秦书比较理智，这事错不在护士，错在他们没钱。

“要不，护士小姐姐，你先安排一下支架，我们这就过去。”

护士点点头，转身离开。

吴茜茜趴在秦书怀里一阵阵的啜泣起来，两人都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身上没什么积蓄，而且秦书独自在科技园创业，一年的开支也不少，虽然攒了不少钱，但现在差不多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秦书扶着吴茜茜来到病房，护士把支架推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