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一眼这些四肢短小但是实力精悍的偷袭者,周阳眉头紧皱,他快步上前扯过一名黑衣人的尸体,然后将他上身的黑衣衣服撕扯开来:“这些是服部家族的二线忍者,他们怎么还敢来这里?三个月前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吗?”那黑衣人上半身几乎全是狰狞可怖的伤疤,横七竖八的布满在精壮的肌肉上面。在靠近心脏部位的地方,纹着一个怒目圆睁的男人头颅,底下刻着“服部”两字。
服部半藏,日本战国时代至江户时代初期时德川氏麾下的武士一族。“半藏”这个名字是服部家用来代代相传的名号。此外、历代的族长都以石见守世代相传,因此又称为服部石见守。其麾下的伊贺同心兵士中有不少是伊贺忍者、因此流传至后世的印象中,服部半藏之名代表着德川氏有名的忍者军团。现在仅存于世的“伊贺家族”、“北宫家族”、“不动峰”等等都是“服部”家族衍生的一系列忍者部落。
“恐怕是服部石见守这老东西见到我们屠灭了大量伊贺家族的精英,想要用我们的鲜血来洗刷这个耻辱。”林正英不屑的摇头,右手一挥,黑衣人身上那块闻名于世的纹身就被完美的剥离了肌肤。
“服部家族近三十年来都没有在尘世中活动过了,他们既要训练家族精英,又要维持整个家族在日本的人气,这两点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我想这一次可能是火峰流舞代表伊贺家族向服部石见守提供了足以让其心动的筹码,所以他们才会出手。”片刻之后,周阳冷笑一声,缓缓说道。
林正英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正色道:“难道我现在真的老了?连当年被我逼迫隐居日本富士山三十多年的老杂毛也敢对我出手了?不过时间还够,小娃子们,陪老人家我去端了服部半藏的老窝怎么样?”此时的林正英虽然身材佝偻,但他说出的这句话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当中充满了热血情节。
“干他娘的!”
“干!怎么不干?”
“走,现在就去!”
在场的魔域人员哪一个没有再猥琐的日本人手下吃过亏?此时林正英这句话一出口,魔域众人就饥渴难耐,纷纷叫嚷着提着武器大骂起来。
日本,富士山,久须志岳。
作为富士八峰之一的久须志岳,山体陡峭,峡道奇险,几乎一年四季都没有行人愿意攀爬,但是这里却是隐居着不少日本国内有名的剑客和家族。传说开辟日本剑道一流的服部半藏家族总部就位于久须志岳之上,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而已。
天刚蒙蒙亮,久须志岳陡峭的山路上就有轻捷的脚步声渐渐响起。只见一行人沿着葱郁密林间的小道隐匿而上,为首的一个矮小汉子,像是在引路,神色间甚是恭谨,回答身后问话时,总是习惯的“哈衣、哈衣”不停。
一路上,峡道险峻,坡势陡峭。这支大约有二十来人组成的队伍只是闷头直上,并不稍停。除了那引路人之外,其他的全都是有着强悍身形的大汉,身后狭长沉重的黑色行囊并未能形成负担。他们步履迈动间,矫健如风。
还没有到达顶峰,那引路汉子远远指向上端,低低说了几句,随即心满意足地接过一名大汉递上的厚厚钞票,转头往山下行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什么破服部半藏家族,抢了我的老婆,今天就让这帮魔鬼用炸弹炸飞你们。”
侦探好地形之后,这二十几个汉子们悄然无息的四散开来,反手取下背后行囊,低低的拉练划开声中,一杆杆乌黑锃亮的火器已是操在了手里。
服部石见守独自坐在木屋前,望着天边即将升起的火红朝阳,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名服部半藏的当家老人在短短一段时间里,面部皱纹丛生密叠,竟是已衰老不堪。
三个月前,在答应了伊贺家族寻求庇护的要求后,他将自己手下最优秀的二十名中忍与亲传弟子派出,去对付一个叫做魔域的黑拳势力,但是却是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已经全军覆没。
之后,在那个“美丽妖娆”的火峰流舞极力挑唆下,服部半藏家族中高手尽出,欲一雪前耻。但是令服部石见守感到万分痛心的是,这一次,同样没有一个人能再回到久须志岳。自战国时就延续至今的服部家族,在与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势力两次碰撞之后,赔上了自己全部的本钱,却是连敌人的一丝一毫,都未能伤到。
作为古老技能修习者的一员,服部石见守和每一个骄傲的忍者一样,都有着统治和占领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似乎要理智得多。就像当年他代表日本刀界挑衅中国剑道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叫做林正英的剑术武者,只是一招就让自己落败。好在他当时比较理智,当场跪地求饶保住了性命。至此以后,他隐居富士山三十年,不敢在踏入中国一步。但是,近几年来物价上涨,自己家族当中用来生计的资金已经远远不够,所以他才接受了火峰流舞的邀请,派出了族内精英出手。
很可惜的是,原来现实的残酷,要远比这个久未出深山的老人想象中可怕得多。那些在他眼里实力足够横扫一切的部下,那些无论是体术刀法都青出于蓝的弟子,那些亲眼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坚忍年轻人,就像烈日下的白雪一般,无声无息地消融泯灭。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半点痕迹。
“贪欲,野心,想不到就连一个老人,也无法避免被它们侵蚀心灵呢!”服部石见守低低的,自嘲地笑了笑。
远处的谷间空旷草地上,一些犹未成年的孩子,在几个蒙面忍者的教导下,扬手往标靶上飞射着一枚枚铁器,神色专注。目光中,是与年龄绝不相称的老成稳重。
服部石见守目光投注,望着那些极其认真的孩子,心中又隐隐有了希望。是啊,大和民族的孩子,总是值得去托付未来的。或许,在某一天,他们中的一个人,真的可以将“忍者”这个伟大的名字,镌刻于世界之颠。想到这里,服部石见守又仿佛回到了那个自己年轻时参与的侵华战争,想起了自己以驰名刀法虐待俘虏的快感。
“长老,我们昨天晚上派出去的最后一批人已经为家族玉碎。另外,火峰流舞拒绝了继续想我们提供资金的要求。”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自屋村的西侧走近,躬身道。
服部石见守毫不意外的笑了笑:“火峰流舞虽然年轻,却要比一般人心狠手辣得多。我们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条再也不能咬人的狗罢了。还有,川岛芳子前辈已经回归日本,有她在,我们还能用什么作用呢?”对于川岛芳子,服部石见守还是非常尊敬的,毕竟这位刀界的女前辈曾经指点过自己很多次。
瘦高男子握起了拳,手背上青筋暴凸:“家主,我们就只是要求不多的资金以便换一个地方长住,并没有要她承担任何责任。这个人,未免也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