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眼睁睁就看着孙大娘拿了一个饼子开始咬起来,一点也不客气。
胡匀的一个饼子还没有吃完,穷人家的孩子节省,但凡有点好吃的,都不忍一口咬大了,要一点点慢慢吃。
看到孙大娘吃自家那饼子心安理得的样子,顿时就撅起嘴一脸的不高兴,到底是十岁的孩子,不会像大人那样心里不痛快,脸上还不敢表现出来。
孙大娘看他一眼,又假装没看见。
“胡郎中,还是你有本事,那陆家的苏如意就是不拔毛的铁公鸡,这整个村子能从她家弄出吃的来的,恐怕就是你胡郎中咯!也是,她们家必须得感谢你,想想那陆多田和陆蛋儿,要不是胡郎中你,还不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呢!”
胡郎中不想听,看她大口吃饼子的样子,估计吃不了几口,嘴里敷衍着“还行,也就那样”脚下移动,就往自家方向走去。
没想到孙大娘是个没眼色的,也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叽里哇啦。
“胡郎中,听说你最近和陆家走得很近啊?那是为什么呢?是她们家陆多田还是小孙子又出啥事情了?\quot
胡郎中天天往陆家跑的事情大家也知道,背后偷偷摸摸倒了好几轮是非,但他们都不敢得罪胡郎中,见了面也是热热情情,恭恭敬敬的,不敢多问。
人家可是村里唯一的郎中,也是附近几个村唯一的郎中,村里巴结他还来不及,怎么敢得罪他呢?
人家老郎中做什么事情,外人少打听。
但孙大娘可不顾那么多,她又八卦又爱占便宜,说开话了亲切又热情,若是不了解她的人,头一次见面能被她套得把祖宗八代都交代出来,而且还以为找到个热情好心还懂自己的人。
其实呢,转头她就给村里其他爱是非的大娘说开去了,管你的事情能不能往外抖呢。
胡郎中皱眉,心道,还是有人问了。
这个事情也不好一直掖着,毕竟大家都看到他日日往陆家跑,不解释一下谁知道那些村口没事干的女人能瞎猜成什么样子。
不过他也准备好了说辞:“陆家还想给陆多田治治腿,请我去教点基本的针灸之法,她们自己学会了,自己每日给扎一扎,治好治不好看造化。”
教人的事情说了,不过没有说是收了苏如意做徒弟。
虽是收了苏如意做徒弟,但也只是一年的徒弟,没有正式的拜师之礼,说到底也只能算是一项买卖,买卖结束了,关系也就结束了。
所以,不对外宣称苏如意是徒弟也没有错。
孙大娘有些吃惊:“啊?胡郎中你给陆家教针灸啊?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将最后的一小块饼子一下子塞进嘴巴里,怪不得这饼子卖三文钱一个还那么多人争着买呢,就是好吃,连她这个牙口不好的人吃着都一点不费力气,又香甜又软糯。
这个时候胡郎中已经又把那雪白干净的纱布给盖上了,脚下也越走越快。
孙大娘快走跟上:“这饼子真是不错,还是当郎中有本事走哪里都是叫人敬重的,好吃的东西不用钱就往家里端……我再拿个回去哄哄孩子,反正你这都是别人给的没花钱,是吧?”
她一边说一边又揭开纱布取了一个出来。
胡郎中对这样的村妇真是无语了,但郎中心胸宽广,这些确实是没有花钱得来的,发火也不好发……
旁边跟着的胡匀气得跺脚,对孙大娘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人家给自家的饼子,自己也只敢拿一个吃,你凭什么要拿,你还拿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