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沿腹诽不已,好你个老胖子,就想着自己保命,还要幸灾乐祸,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自己安慰自己,那个制住自己的高手,虽然有点残忍,但除了逼问自己时把三根手指折脱臼外,好像并没有打杀其他人,而且自己最后都照那人意思做了,那人应该会守信放人的吧。
当下只能强忍怒气地说道:“谢谢张大人记挂。”然后继续问道:“张知府、许公子,哦还有季捕头,刚才可能有人从走马街跃入知府大人府邸,另外一刻钟之前有人进入同知官署偷袭了我,离这儿最多也就一两进院落,你们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发现?”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季晟病痪痪地问到:“陈大人,那人进入您官署时可曾经过打斗,发出过哪种声响吗?你说说看,说不定我曾听到点什么。”
陈沿有点哑然,安排在自己官署外的两名护卫身手不错,但直到那人制住自己都没发出一点声响,怎么还能问别人听到了什么?一时无言,只能摆摆手作罢,看了一眼回话的季晟,心中没来由地又想,这季晟身材高大,会不会是和龙吟对掌之人,或是逃脱迟源追击之人?他对衙署等地了如指掌,说不定就参与其中了,不过还是等迟源他们带着丹桂居那两个小子过来了再说吧。正想着,门外有人通报,王龄带人来了。
之前王龄一行三十余人策马来到丹桂居。丹桂居临近桂花巷,往来行人车马明显较府衙那里多了不少,很多在江陵城内也算是有权有势之人,看到席卷之势的马队,纷纷避之不及,有破口大骂者,有惊恐躲避者,更有不少好事之徒跟着马队来到丹桂居门口一探究竟。
王龄也不管行人态度,指挥一大半的人守住旅馆四周,自己带着十余人下马径直步入旅馆。小二慌忙叫来值店的二掌柜,正是那安排贺齐舟入住的老人。王龄和掌柜一说贺齐舟两人的特征,老人马上记了起来,自己还从来没见过那么抠门的家伙,对于那两人的动静,老人回答道:“王大人,那两个小子是不是犯事了,看着好像挺老实的样子,他们下午进来后好像没发现再出去过,老夫一直就在这柜台守着。”
王龄没好气地说道:“别啰嗦,是我们大人要找他们问话,你确定他们没走出过客栈?还有和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个有点瘦的青年有没有出去过?你带我去一下他们的房间。”
老掌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后台老板又是柳家,见王龄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太想搭理,道:“王大人,老夫可能也是老眼昏花了,走也走不快,就让小二带你们过去找找吧,还望别惊了其他客人,小人到时也没法和东家交待。”
那小二大概十五六岁模样,倒也不胆怯,殷勤说道:“捕快大人,您说的人我知道,那两人没出客栈,就住在西南角偏厢最里面一间,还有那个瘦不拉叽的青年和他们一起进来的,一个时辰前好像和他师傅一起出去了,大概吃饭去了吧,我带您去里间找那两个少年人吧。”
老掌柜阅人无数,暗暗叹息了一声,那小子肯定是没收到那几名客人的好处,唉,这人心啊……
丹桂居正门朝东,其他三面均有一栋两层的客房,王龄一边率众人往里走,一边默默算着时间,从湖边回衙门再从衙门出来时差不多是过了两柱香时间,快马赶到桂花街以东的丹桂居用了接近一柱香时间,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而小舟从府衙那里的湖边划到西南角发现的地方,最少也有三四里水程,即便再快,想来也要两柱香左右,然后从西南角岸边到丹桂居就有差不多六里多路程,只要不是全力施展轻功,不可能在两柱香内赶回来,而且如果有人在街巷全力奔跑,这么多沿湖岸巡视的骑兵怎会一点都没有察觉?那两个家伙看样子也不太像是高手,估计陈大人是多虑了。
穿过一进院落,走了大约百十来步,众人走上西边那座小楼,透过廊道上的雕花木窗,桂花街的灯火朦胧可见,越走向廊道南边,桂花街上喧闹声越是清晰可闻,更有些许酒水泔脚的气味从楼外小巷深处隐隐传来,王龄皱了皱眉头,心想,丹桂居怎么也有这样的房间?送给老子住老子也不要。
那小二已率先走到那间房间门口,回头看了看三四步后的王龄,王龄点了点头,示意小二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