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一脉不通,没学过运功疗伤,你功力这么高,多花些时间帮他运功散淤疏脉,十日之后,季捕头应该能恢复二三成功力。这几日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然后麻烦张大叔带季捕头去找一下黄爷爷,我也就这么点能耐了,以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就看黄爷爷和季捕头自己的造化了。”
有人轻轻推开了门,又吓了林川一跳,只见张晴柔端来一盘热水,还有一套肥大的内衣,一把剪子,然后默默地退到门外,关上大门。林川见其他几人都没反应,红着脸道:“好好,算你们都是高手,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何人了。少爷,你能和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贺齐舟有点颓丧地说道:“一脉都通不了,还高手个屁啊?脚步声我也听到了,不过有他们两位在,还用不着我们担心。”
林川道:“那白巾盗我们都见过,就算刮光了胡子,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贺齐舟道:“等会再说吧,先帮季捕头擦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否则皮肉溃烂就不太妙了。”说完看了一下许暮,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来帮忙。
许暮却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根本没有搭理贺齐舟,张路遥忙道:“许公子,你也帮忙出去看着点吧,柔儿的修为实在太低了。”
许暮出去后,贺齐舟只能叫林川帮忙,两人帮季晟清洗更衣完毕后,张路遥背起季晟去了院子对面的偏厢客房,将季晟放到床上坐定,一掌撑住季晟后背,另一只手两指并拢,一个一个的窍穴点过去,竟是当场为季晟疗起伤来。
许暮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贺齐舟一见张路遥的架势,和许暮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全真教的推宫手法!”此时的张路遥脸上哪里还见得到一丝昏庸无能的神色,一双三角眼炯炯有神,混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雄浑的气势。张路遥一边运功为季晟疗伤,一边问贺齐舟:“小齐舟果然多智啊,上次那场官司就让人刮目相看了,这里也没外人,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端倪的?”
贺齐舟道:“救人的过程我心里大致有数了,本来只是怀疑而已,只是季捕头一下子撑不住了,就将我的怀疑完全证实了。说之前先问一句,大小姐知不知道你们的底细?”
张路遥呵呵一笑,道:“她这么个机灵鬼,想瞒她也不容易,不过她还不知道季晟就是白巾盗。”
“贺齐舟,你快说吧,我也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门外传来张晴柔压低嗓门的话。
贺齐舟轻声道:“那我就把猜想说一下了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麻烦指出来哦。林川,你还记得季晟在圆通寺门外的轻功身法吗?”
林川道:“峨嵋派的。”
贺齐舟道:“不错,而且功力不浅,但峨嵋派最值得称道的是什么?是易容术,听说分三流九级,我估计季晟得到了峨嵋派的真传,易容术可能已经是第一流了,加上他平时在官府中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境界和功夫,也不太和别人多接触,所以即便是卫进贤和陈沿都没认出他来,更别说是林川了。他在化身白巾盗时就没有必要刻意隐藏自己的功夫了。所以也没人想到武功高强的白巾盗其实就是看似窝囊的季捕头。”
门外张晴柔不服气地问道:“凭易容术怎么就能断定季大哥就是白巾盗?”
贺齐舟接着道:“听江湖楼里的捕快说,季捕头是个灾星,每次出去办案,多有大案发生,像这次好像是破了一个县官被劫案,想不到随后又发生了两起,想来是季大人顺势又做起了劫富济贫的好事了,只是没想到被一名探子盯上了,暴露了行踪,以致被擒。那日许暮的师傅是应该是有能力救下的,可是金陵派说不定就要遭殃了,所里不能随便出手。”
张路遥叹惜道:“我早劝过他不要太贪心,可他就是不听。”
贺齐舟道:“季捕头身高也和白巾盗差不多,又正好出现在这里,凡事巧合一多,那就值得怀疑了,我想陈沿刚才诘问季晟就是已经存有疑心了,若不是张大人及时喝退,季捕头马上就会露出马脚了。看样子陈沿那老家伙平时也没将知府大人您放在眼里,所以即便联合省里龙吟办案你也不知道,不然你得到消息,以季捕头的身手,肯定能逃脱,免受这一身的酷刑,不过显然他们并未能撬开季捕头的嘴,季捕头确实是条汉子。”
张路遥继续为季晟疗伤,有时出手如飞连续点了好几处穴道,有时却在一处穴位上停留许久,正是全真教的手法。见贺齐舟称赞季晟,插话道:“说到这家伙的易容术,只是到了二流一级而已,其实如果多花点心思在这上面,早就可以突破二流了,不过,要论骨头硬、良心好,世上估计没几人能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