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谷介绍说,四楼五楼都是包厢,几次过来都没订到,现在午市已过,说不定就有房间了。贺齐舟还是第一次纵贯整个洛阳城,透过车窗,对城内鳞次栉比的建筑、熙熙攘攘的人流都感到十分新奇,尤其是由远及近地看着皇城内一大片高低起伏的黄色琉璃瓦,在深秋午时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无比富贵的金光,倍感震撼!
皇城西墙长约三里,马车一过角楼,北方两三里处一座高大楼宇便映入眼帘,越是驶近,贺齐舟便越觉其雄伟,直到行至楼下,下了马车,更是让江陵府数人惊叹,张晴柔嚷道:“我的妈呀,两座江湖楼叠起来都没它高啊!”
一行人进入楼中,雕檐画栋、镏金镀银,只觉处处富丽堂皇,而楼内侍者多为青年男女,上穿褚衣,下着皂裤,个个都十分殷勤干练,见他们一群学子进楼,立即有一名侍女上前招呼。
一打听今日五楼已被人整个包下,即便是晚上也没空,那待女还说四楼八个包厢目前都没空,不过依惯例,最多一刻来钟就会有人用餐完毕,他们愿意等的话可以在三楼找个地方先坐会,等空了再来叫他们,如果不愿意等,二楼三楼都可以马上就餐。
白云楼宽阔的楼梯设于大楼中部,餐位则位于八角形大楼的四周,可凭窗远眺,由于已过午时二楼三楼都没多少用餐之人,六人还是决定去四楼用餐,在三楼靠北的地方找了个桌子坐定,要了一壶香茗坐等侍者来叫唤。
白云楼的三楼已是极高,但只比北方的外城高出丈余而已,近在眼前的黄河也仅能瞧见小半个河面,等了不到一柱香时候,贺齐舟已是心痒难耐,说是想上四楼五楼去看看风景,却被张晴柔嫌弃道:“不过是再等片刻而已,万一被人挡在门外岂不尴尬?”
本已随齐舟一起起身的林川,迟疑地问了一句:“少爷,那我们是不是再等等?”
贺齐舟心时嘀咕一声重色轻友,回道:“唉,我这人就是皮太厚,到现在一脉都通不了,所以——林川,你们都多坐一会,我先赏景去喽。”说完就沿着楼梯一步三格往上跳去。经过四楼也不停留,直接又转向五楼。
在楼道转折处,闪过前面手托餐盘欲上楼送菜的小哥,对面正好是一名往下走的待者,齐舟滴溜溜转了一圈,速度不减,又绕了过去,甫一站定,迎面差点撞上正下楼而来的两人,而身后那上楼传菜的侍者则已是闪避不及,直直撞向自己后背,贺齐舟总不能眼看着那名侍者打翻托盘,只能边回身帮那名侍者扶住餐盘,边向上方两人说对不住,自己则侧身撞上了一名下楼而来之人的大腿上,那人发出一声娇呼,而身旁之人伸手一推齐舟肩膀怒叱道:“什么人?走路不长眼啊!”
贺齐舟正好手扶餐盘,无法闪躲,任由那人推向自己肩头,只是那人一推之下见没推动,竟使上了内力,贺齐舟要扛应该也能扛住,只是要后退一步先站稳了再扛,只是那样一来后面的侍者和餐盘都要倒霉了,见侍者已重新托住餐盘,便一个闪身,任由上方之人将自己推下楼去,那人的功力竟不在杨山之下,贺齐舟蹬蹬蹬连退五六级台阶才堪堪站稳,一抬头,只见推自己的是一名青年男子,正想扶起身旁的女子。而跌坐在台阶女子起身后,推开那人的手,望向下方的齐舟,柔声道:“你没事吧。”
那青年男子被轻轻推开后,似乎有些不悦,居高临下地望向贺齐舟,道:“我道是什么玩意儿,原来是天刑院的废物!”
在寻常人那里被视作天之骄子的天刑院,到那人嘴里却成了废物,贺齐舟正待发作,讥讽几句,上方女子却对身旁男子喝道:“刘牧之,刚才不过是一次无意间的意外,你为何先是出手伤人,后又出口不逊!”继而对齐舟道:“这位学长,对不起了,你没受伤吧?”
贺齐舟这才仔细看了看两人,只见两人都身着校服,看式样竟是武道院的学子。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年纪,高挑匀称,长相恬静可人,肤白若凝脂,即便隔着宽大的校服,仍能看出其婀娜的身姿。
而男子身高比自己略矮,年纪可能略长一点,从其刚才出手时的脉像听出,已经通了五脉。刘牧之的名字依稀在哪里听过,稍稍一转念便已想起,竟是自己在武道院报名时听刘骏之讲起过。
听着楼上女子的温婉道歉,又想到刘牧之还在三楼,所以也想大事化小算了,不再与对方计较,便道:“不碍事,我初来乍到,只是想上楼领略一下河北风光,刚才是我莽撞在先,冲撞姑娘了。”
刘牧之哼了一声,转而柔声对女子道:“师妹,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学校吧,那人一脉不通,定是靠着家里的背景混进天刑院的,何必跟这种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