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咬牙切齿的模样,说到最后像在谈论十世冤家。这果然是爱吗?那谁叫他爱上,也怪倒霉的。
不过星河仍旧点头,“那也成,可您瞅准了一个,让她生那么多,会出人命的。臣的拙见是,不妨先收两个在房里,您将来是要当皇上的人,皇帝三宫六院,不差那两个位分。您可以不喜欢她们,就让她们给太子妃分忧,替您生孩子,这样不也挺好吗?”
太子开始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了,“你也认为世上所有男人都该三妻四妾吗?你在外廷当官,我以为你的眼界应该更高才是。”
星河认真考虑了他的问题,“臣当然不认为男人应该三妻四妾,凭什么一把茶壶配四个杯子,按我的意思,一个杯子配四把茶壶才好!可大势所趋,没法儿变,这个风气维持了几千年,谁也不会听我的。男人不愿意优待减免,女人不愿意背妒妇的名儿,怎么处?况且就算天下男人都只娶一个媳妇,皇上也不能,皇家子嗣最要紧了。”
他愈发阴冷地盯紧她,有些咄咄逼人,“将来你也给你男人找小妾,和几个女人轮着伺候他?”
“那不能。”她一口回绝,“别人可以三妻四妾,他不能。不光不能,连想都不许想。”
明白了,他终究还是在“别人”的范畴里,所以她尽心尽力为他的房中空虚操心,替他四处搜罗合适的人选,以便让他勤勉地生孩子。
他怅然说:“宿星河,你将来不会后悔吗?”
两个人琢磨的不是同一件事,星河还停留在不许她男人纳妾上,笃定地说:“我为什么要后悔?就算我生不出孩子来,也不许他纳妾,要不这男人我就不要了,这还不成吗?”
太子想再和她理论,发现这个榆木脑袋不到捅破窗户纸那天,是开不了窍了。该说点儿什么呢?他冲她指了指,“不许你再瞎胡闹,免得将来太子妃恨你,到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
可是星河听完了有点想发笑,嫁进帝王家,难道还想椒房独宠吗?就算太子愿意,将来朝臣们愿意?试图联姻的周边诸国愿意?她叹了口气,太子爷这上头果然还是死脑筋。她看着他落寞地转身进内寝,边上又没人随侍,只得跟了进去。对那位只闻其人的太子妃感觉很好奇,便一面侍奉他安置,一面追着喊他:“主子爷,主子爷……”
太子裹着被子戒备地看她,“干什么?”
她放下了半边帐幔,觍脸问:“您喜欢的那个姑娘,我认识吗?”
太子简直不想搭理她,“和你有关系吗?”
她讪讪笑了笑,“早点儿知道人选,我好早点儿攀关系。”
太子神情冷冽,拉下脸来有种天威难犯的距离感,储君就是储君,再熟悉,他还是高坐云端上的人。星河讨了个没趣,嘴里嘟嘟囔囔的,把两边帐幔都放下来,塞进了垫褥底下。
床上的太子茫然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很想问一问,她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