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比一下他对自己的仇恨值……郭峻琰是傻了才会相信他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光记住了要讨厌他,而忘了讨厌他的原因。
谢涸泽轻轻敲了敲桌面:“有意思。我记得妖王对你们郭家也没有太大的厌恶情绪,这倒是个恰逢其会的借口。”
“确实像借口。”这个结论郭峻琰方才就说过一次,此时听到谢涸泽肯定,立刻又重复了一遍,并重读了三个字,“郭衡昀更像个幌子。”
谢涸泽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郭峻琰已经不再称呼郭衡昀为小叔,顿了下才道:“你这是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对妖王这么做的原因心里有数了?”
郭峻琰将妖王副手的行为一一道来,并推测道:“他过于清楚小少爷你的事情,我很难相信妖族是近日才关注你。若真的如我所想,他们一直关注于你必有原因,但天下走歪门邪道的修士多了,这关注总不能是郭衡昀龌龊手段引来的吧?”
谢涸泽顿了顿,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会才回答道:“也不可能是叶家。要是叶家做引子,当初你在妖族矿山寻找星雷陨铁、抢夺静夜秋思时,他们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少爷是否想过,当初你我遭遇暗算……”郭峻琰害怕心上人恼羞成怒,不敢将这个话说得太过明白,将某些地方含糊略过,只突出了重点,“那群妖修,本体不是熊族就是蛇族。”
谢涸泽眸光轻闪,看得出他还是有些介意,但却用理智压抑住了情绪,只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其实在玄霜地煞竹出世之时,他们的行为就已经很有问题了。蛇族对玄霜地煞竹很敏|感,但这种敏|感是负面的,不是吗?”
郭峻琰几乎是刹那就想起一直待在山林之中的瘦高个修士,搭在酒盏上的手一个用力,就将漂亮的青花瓷器捏成了齑粉:“他们……”
一只手搭上郭峻琰青筋暴起的手背,谢涸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其实从他们当时的行为来看,至少是没打算要你我的命,所作所为更接近恶作剧,所以你用不着这么激动。”
再说妖修出现又不是一次,一早就有预料的事情,何必这么激动?
可郭峻琰是个什么人?谢涸泽是他放在手心里宠都来不及的小少爷,即使听到谢涸泽的安慰,也无法轻易放下芥蒂。
谢涸泽重新取了一只酒盏,再次为他斟满酒水,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调叙述着事实:“叫花子,我和你其实不一样。我是个商人,商人能忍很多别人不能忍的事,也会因为利益放下许多别人无法放下的疙瘩。”
郭峻琰头一次听到如此清晰的说法,他的心中有些明悟:“小少爷,你这意思是……你一早就猜出来不少了?”
谢涸泽但笑不语。
他确实是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当时才会和妖王副手说那样的话。
或许熊族、蛇族或是哪支妖族确实与郭峻琰有冲突,无论新仇也罢旧怨也好,从他们的关注度和手段上来看,这种冲突不是无法消除,端看有没有足够大的利益罢了。
故而他态度坦荡,直接表示自己多少有些介意他们的行为,但最后的结果勉强让他满意,他可以不再追究责任,放下这些恩恩怨怨来继续和妖族的交易。
正因为他看得清楚,想的也清楚,妖王副手才会对他如此赞赏,并在妖王面前为他说好话。
郭峻琰轻轻一叹:“小少爷,你却也太能忍了。有我在,你本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谢涸泽勾起唇角道:“和你在不在没有关系,不过是我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