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孕,也不知道那孩子养没养下来,她自己是死是活……我老家就在本溪,原来我跟她说等我以后不干这行了,就带她回老家买地盖房,好好过日子;可是……”
海团长见赵团长活心了,就伸手连推了他几下:“你别在那儿嘟嘟囔囔,你要是也觉着我这话有理,咱跟师座说说去?”
赵团长心思细致,尽管被海团长搡的直晃,却是不肯起身:“老海,咱要是真把这话说给师座听,他同意倒也罢了,他一旦不同意,那咱俩可是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海团长愣了一下,随即脑筋一转,明白过来:“那咱偷着跑?”
赵团长叹了口气:“老海,我舍不得大哥,不放心他。我想把他也劝下山去,咱们这些人一起出来的,最好是能一起活下去啊。”
海团长瞄着他:“你敢去劝?”
赵团长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海团长把脸转回前方,长久的沉默了。
海团长坐在雪地上,身体在不知不觉间被冻僵了,头脑却是在一直高速运转着。
最后他用手肘杵了赵团长一下,探头过去说道:“哎,我想了个主意,兴许能把他给弄下去。”
赵团长立刻伸出耳朵:“说!”
在海赵二人躲在山石后嘁嘁喳喳之时,顾云章正蹲在一处简易窝棚中生火。
沈天生躺在一堆干草上,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是因为病,而是因为饿。
一只小狼夹着尾巴溜进来,趴在了沈天生的身边。
这两个月前抱回来的狼崽子已经长开了身体,乍一看像只半大的瘦狗。沈天生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灰毛球儿”,就像他自己的外号“胖小子”一样,非常的名不副实。灰毛球儿在沈天生身边什么也吃不到,时常一走两三天,自己去觅食,然后再一路追踪着跑回来。
顾云章屡次想要把灰毛球儿杀掉吃肉,可沈天生对它有了感情,哭天抹泪的硬是不让。顾云章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是在往绝路上走,对于沈天生来讲,一个灰毛球儿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既然如此,索性就依着他的意思手下留情,也好让他心里高兴一点。
顾云章已经饿了两天,只能从雪地下挖草根吃。沈天生吃了草根就肚子疼,所以他现在把身上的牛皮武装带解下来割碎了,准备试着煮一煮——万一真能吃,那肯定要比草根强一些。
铁皮罐子里的冰雪已经融化成水,顾云章不等它沸腾,就把两段皮带扔了进去。
而后他起身走到草堆旁坐下来,先伸手把挤在两人中间的灰毛球儿拎起来放到一旁,而后将沈天生的上半身揽起来搂进了怀里。
沈天生是细脖子挑着个大脑袋,昏昏沉沉的靠进顾云章怀中。他那脸蛋上赫然几处鲜红冻疮,又痛又痒的,但因无力去挠,所以只偶尔挤眉弄眼的就地蹭一蹭。
灰毛球儿低低的嚎了一声,走过来在沈天生脸上舔了两下,而后夹着尾巴又溜出去了。
沈天生在顾云章的怀里睡着了。顾云章抚摸着他那一头乱发,心里时而空荡荡,时而乱纷纷,一时竟是出了神。
忽然窝棚门口有人伸进头来,轻声唤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