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闻言哈哈大笑,纷纷表示赞同,都说还是大王想出来的主意妙,只有在那上面饮酒才最够味儿。
萧挞凛得意的点点头,将手中的马鞭奋力向下一挥,旁边的中军官见状,连忙吩咐战士击鼓,阵地最前沿的两万辽兵闻鼓声而动,举着盾牌、擎着弓箭,一边奋力推起巢车,一边向城墙快速逼近。
转眼之间,澶州城上城下羽箭飞驰,攻守双方进入到了最开始的接触战。两边的弓箭手都铆足劲头,朝着对面疯狂射击,互不相让。
尽管宋军将士占据地利优势,居高临下放箭,但是无奈辽国兵力太盛,冒着密集的箭雨,仍旧能够快速前进,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能冲出数十步的距离,而且势头丝毫不受城头箭雨的影响。
眼看契丹人越逼越近,连高大巢车上的弓箭手都已经能瞧清楚样貌了,在城头上观敌的杨延昭忍不住沉声问道:“速援师何时出战?”
“额,回禀大帅,速援师说,他们今天不出去了。”
巧计立功
听到手下禀报说,速援师今天居然不打算出战了,杨延昭不禁颇感意外。他愣怔了片刻,问道:“穆指挥使呢?”
“在那边的箭楼上!”手下指了指左侧方向。
“那临安侯呢?”
“在另一边的箭楼!”
“我儿杨宗保现在哪里?”
手下回道:“少将军也上了箭楼,在更远的地方。”
杨延昭不清楚速援师这几个头头儿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他冷哼一声,喝道:“没工夫管他们了!焦赞,你速速点齐本部兵马,立刻出城,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敌人的巢车给我全毁掉!”
没想到,杨延昭话音才落,站在他身后的宁边军大将焦赞连答应一声都没来得及,便听到嘭的一声爆响,自城外的战场上传来。
杨延昭等人不禁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观看,只见五六百步之外,契丹的一台巢车已然被烈火团团裹住,正在歪歪斜斜的倾倒,而巢台上的契丹射手们,则手忙脚乱的往外面跳。
还没等城上的众人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嗖嗖几声,附近箭楼的床子弩接连射出四只火箭,径直飞向另一台正在靠近的辽军巢车。
不过,铁翎长箭的目标并非巢车本身,而是它旁边几处微微隆起的地面。
转瞬之间,被带火长箭射中的地面,仿佛突然喷出了地火一般,轰的一下爆燃起来,将近在咫尺的巢车炸倒烧毁。
接下来,这样的情况几乎在战场各处同时出现。
宋军的床子弩不断发射出燃着火焰的长箭,专射在巢车行进路线上,而那些地面好似是被人施了魔咒,见火就炸,将附近的攻城器械不住掀翻引燃。
转眼的功夫,十几部高大的巢车居然有一多半都被无名地火毁坏,包括推车的士兵和巢台的射手,不是被炸,就是被烧、死伤无数。然而直到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澶州城墙尚有三四百步之远。
照此情形估计,恐怕剩下那些尚算完好的巢车,在靠近城墙发动进攻前,也难逃车毁人亡的厄运。
这一幕不仅令杨延昭等宋军将士感到难以置信,萧挞凛为首的辽国人马更是当场看傻。
从他们的角度瞧过去,对面的飞弩如有神助,几乎是每击必中,而且威力巨大。
如果说突然凭空出现的巢车是辽国军事科技突飞猛进的象征,那么眼前能够爆炸起火的飞弩则是宋军再次迭代领先的神器了。
正当交战双方都被眼前诡异的情景搞得有些莫名惊愕之时,契丹的攻城巢车又接连被摧毁两台,冲锋的辽国步兵也大受影响,不禁逐渐放慢了脚步,刹那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上前送死。
杨延昭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他一瞅对方气势弱了几分,立刻察觉到机会难得,连忙一边吩咐城上的弓箭手拼命还击,一边催促焦赞率兵出城,对敌人发动反冲锋。
不过,这一回的目标不再是摧毁巢车,而是冲着那些正在犹豫的步兵而去!
片刻功夫,澶州的城门突然打开,两千宁边军铁骑从里面杀气腾腾的猛扑出来,好似狂风一样卷入了辽国攻城步兵的阵营。
原本就因为巢车被毁而有些踌躇不前的契丹人,此时又遇上了凶神恶煞般的铁骑兵,哪里还有之前那种一举夺城的气势,稍稍抵抗了几下,掉头便跑。
幸好萧挞凛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他见势不妙,连忙派出左右两支各三千人的预备队,策马狂奔,呈钳形合围焦赞所率领的宁边军。
同时,他的南院亲卫充当督战队的角色,直接一线排开站在最前沿,死死抵住不断逃回来的溃兵,不仅防止他们把主阵冲散,而且还逼着那些怂包继续转身迎战。
杨延昭在城上看的清楚,知道辽军反应迅速,讨不了太多便宜,于是传令鸣金收兵,让焦赞稍微意思一下,见好就收。
双方在城外短兵相接,厮杀了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再次脱离了接触,恢复到你攻城我守城,遥遥相望的状态。
不过,刚才契丹人的巢车利器几乎损失殆尽,故而再难组织起有威胁的进攻,萧挞凛只发动了两轮象征性的冲锋,就无可奈何的草草收场,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对宋军而言,今天的攻防战有惊无险,实属意外。大家原本都以为免不了要跟敌人在城头上进行一番浴血厮杀,可没想到眨眼之间,辽国的巢车便尽数被毁,对方在一时错愕之下,居然还被宋军打了个反冲锋,折损近三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