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之下,其实也很容易做到。
只需要,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放下一些患得患失的小心思。只需要在想拥抱的时候,像这样走上来环抱住。这样简单,就可以做到。
他轻轻的收拢双手,感觉身前的苏修明放松了身体,似乎在微笑。“景轩。”他轻轻的将自己的头压在对方肩上,感受着他呼吸的频率。
“你不害怕了吗?”身前的人忽然问。
害怕?……其实,似乎的确是在害怕。害怕这段关系不能长久。不仅仅是来自于朝局方面的,更来自于苏修明自身。
也许人都是这样,越是在乎,反而越害怕来自于对方的厌弃。
见过的人,无论是父亲,还是苏修明,甚至杜全义、方容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在朝堂中心的缘故,身边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可以把情绪掩藏得滴水不漏,如同一片迷雾中看不清的感觉。这群人的嬉笑怒骂,皆不是出自出真心。这种感觉,才是最令人不安的东西。
怎么样才能知道自己是被关爱着的呢?
怎么样才能知道这是一份有多深的感情呢?
如果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可以相信……那么,怎么样才能安定自己的内心呢?
“你可以问。”苏修明忽然道,“至少,对着我的时候,你可以问。”
董飞峻忽然觉得内心深处一阵激荡。其他所有的一切暂且不论,至少,这个人了解自己,明白自己的感受,甚至,试图安抚。
“嗯。”他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用力的收紧了自己的双手。
忽然,外面的街上响起了一阵警戒的锣声。两人都是一怔,董飞峻于是放开了手。苏修明仔细听了一阵,转过身来道:“好像是稹峪城的封渡警戒。”
稹峪此地,因为是两江交汇之口,长久以来,一直都少不了水患。封渡警戒,其实也就是说,当水位达到一定的高度,为防意外,所有的船只将不可以再在江面上行驶。
一般来讲,汛期的时候,如果上游地区连日大雨,水位太高,这种封渡警戒也是时有发生的事,待得几日水退下去就好,因此警戒的锣声本是常例,意仅在通知,并非什么惊慌之事。
但两人本准备乘坐客船走水路上行到榆城,此时忽然感觉到十分不巧。
苏修明提议去堤坝边看看。两人才刚回来,换过外出的装束,此时不得不又重新换回去,打开门向堤坝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便能看到比上一次见的时候宽多了的、茫茫的江面。渡口码头果然已经封渡,船只都用粗铁链栓着停在码头边。江水的速度很急,或许是因为上游地区暴雨,江水还泛着些浑浊的土黄色。
这里是转水路去榆城唯一的路。两人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麻烦。就算是现在改走陆路,也必须渡过芜堰河去对岸才可以继续前进,但是此时已经封渡,就算想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最初定这个路线的时候,哪里会想到刚巧遇到封渡。
站在堤坝上看向江面的情形,董飞峻感觉得这一次的封渡,说不定还得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