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看着孟子温的脸皱成了一团,又摘了个小果子扔到嘴里,“真是爱也累人,恨也恼。一生一人,多逍遥自在。”
“我也是一生一人。”孟子温说。小野果攥在了手心里,不敢再吃。
“对对,我这一生一人,一人是我自己。你这一生一人,那人是孟平。为别人活着,有意思吗?况且那老家伙撑得了多久?能撑得到你死吗?师兄年轻的时候,是我们专业里最壮的一个,游泳池底下潜着四十秒一个来回,抱起个姑娘跟玩儿似的,干架更是没人干得过他。你看看他现在,还行吗?孟子温,你一直在他身边所以可能感觉不到,但他这几年老得很快。”
“没有!”孟子温说,攥紧了手心,果子的汁液四溅开来。
“你看我,”赵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你来数数,总共有几根白头发?”
“你是老妖精,”孟子温顺势拿果子砸他,“不老不死,再过几十年干脆换个肉体,就能继续祸害世人了!”
“哈哈哈哈!”赵王笑着揽着孟子温的脖子把他勾到了自己身边,“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别人?妖精一般都很美味。”说着作势要亲。
孟子温一把把他推开,“呸呸呸!你不要为老不尊!”
赵王挑挑眉,摊摊手,又继续向山中走去。
“他真的……老得很快吗?”走着走着,孟子温又小声问道。
赵王笑了笑,并不回答。
又走了十多分钟,孟平拉住赵王,“别走了,再走下去我就不认得路了,天也要黑了。”
“反正他也会来找你。”赵王说着笑了,“看,这就来了。”
孟平跑到两人面前,平复了一下呼吸,“不早了,回去吃饭吧,晚上早点休息。”
孟子温看他还在喘,一时间心痛难当。
院子里支起了一个圆桌,晚饭和几个孩子一起吃。郑天忙着给几个人盛饭,“孟老师,这桌饭可都是我亲手做的,您好好尝尝!”
“好吃,”孟平由衷称赞,“不愧是我亲传。”
孟子温也尝了尝,的确有一些孟平的味道在里边。他想到自己的厨艺也是孟平教的,可做出来饭的味道却一点都不像孟平。少油腻少盐少酱油,吃起来才健康。孟子温这几年做的菜,越发地淡得像碗水。
他开始想,为什么孟平老得很快。他有哪里做得不好?他还在让他操心,让他心疼吗?
孟平太阴险,把什么都埋藏得很深。关于他,孟子温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爱自己。而孟子温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孟平的掌握,甚至大部分时候他的所想孟平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爸爸,你在想什么?”孟子温突然问。
问得突然,孟平愣了一下,而后笑了,“我在想,叫你不要咬筷子,牙会长不好。可又想起来,你早就过了换牙的年龄了。”
孟子温把叼着的筷子从嘴里拿了出来。
三人就在村子里住了一天,公司里的两个主心骨都出洞了,不能在外太久。走的时候郑天说我送你们到镇上吧,孟平摆了摆手,“快去给孩子们上课吧。”
郑天送了几步,突然眼泪哗地就涌了出来,“孟老师!你不会以后都不来了吧?”
“不会。”孟平伸手抹去了他的眼泪。“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总是哭。”
孟子温突然觉得这话十分熟悉。
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一个混乱又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