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时,倪简在赶稿。
赶稿时的倪简阴郁又暴躁,脾气极差,喜怒无常,以前跟梅映天住在一起时,但凡她赶稿,梅映天都要嫌弃死,有时甚至出去躲一个月,敢接近她的除了要钱不要命的,没第二个人。
陆繁回去的第一个晚上,倪简心情极好,热情似火。
他还在洗澡,她就钻进了浴室。
他们从浴室做到床上。
也许是太久没做,两人都有些失控。
大汗淋漓时,才歇下来,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倪简浑身酸痛,嗓子都哑了。
倪简的好心情持续了两天。
接连撕掉八张画稿后,她又躁起来了。
陆繁做好晚饭,去画室叫她吃饭,倪简没理。
她在改一段人物对白,怎么改都不对味儿,脑子快炸了。
陆繁又拍了拍她的肩。
倪简火冒三丈,啪地一声摔下笔,扭头吼:“出去!”
陆繁一震,愣了愣。
倪简吼完,头就转过去了。她胡乱抓了两下头发,抄起笔继续写写划划。
陆繁站了一会,默不作声地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纠结了半小时,倪简理顺了思路,灵感如潮,一连完成了五张原画。
她丢下笔,整个人像从迷宫里爬出来,两手一摊,放空脑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歇了一会,她抬头看了看挂钟,陡然一顿。
居然九点半了。
倪简怔了片刻,想起什么,眼睫一跳,拔足跑出画室。
陆繁听到声响,抬头。
两人目光碰上。
倪简嘴巴张了张,一时没说出话。
陆繁放下书,起身走来,问:“画好了么。”
倪简盯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陆繁说:“那吃饭吧。”
他进了厨房。
倪简愣了一下,紧接着跟过去。
陆繁拔了电饭锅的插头。
他把菜放在电饭锅上面,一直是保温状态,都还是热的。
倪简走过去低声问:“你也没吃么。”
陆繁转头看了她一眼,头点了点。
倪简站在那看着他把菜一碟碟端出来,放到厨台上,然后给她盛饭。
吃饭时,谁也没说话。
倪简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陆繁,但什么也看不出。
收碗的时候,倪简说:“我洗碗吧。”
陆繁说:“我洗,你去画画吧。”
“我画好了,我洗。”倪简把碗从他手里拿过来,飞快地跑向厨房。
谁知跑得太快,刚进厨房门,就滑了一跤,整个人扑向地面。
稀里哗啦,一手碗全飞了,砸得稀烂。
倪简趴在地上,呆了。
陆繁也没料到她在家里走路都能摔着。
倪简被陆繁抱起来时,眼睛还盯着那一地碎碗。
陆繁捏着她的手仔细检查,没发现伤口。
他撸她裤子,看她的膝盖,果然红了一块。
倪简不觉得膝盖疼,她握住陆繁的手,万分沮丧:“都碎了。”
陆繁没吭声,把她抱到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