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洄见多识广,明日当寻他问一问。
郁云霁吩咐下诸多事宜,便入了半月堂。
见到她来,孤启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他只怔怔的捧着一只青镜,望着青镜中的面容发怔,便是含玉朝她见礼的声音,也没有将他的思绪唤回半分。
他分明无碍了,可如今却像是生了场大病。
“孤启。”郁云霁唤他。
“……殿下来做什么?”他许久缓声道。
郁云霁进来之时,他便闻到了她身上的茶香气。
他醒后,含玉便告知他,殿下有事出府了,他还当是什么大事,便将心思都压了下去。
原来是被狐狸勾去了。
可这些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早晚要被郁云霁嫁给旁的女娘,他不会再让自己心中装着这样一个沾花惹草的女娘了。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早些断了心思,免得再自取其辱,他孤启是心悦郁云霁,却不是贱骨头。
他不喜欢满室的茶香,郁云霁进来后,半月堂内他小心翼翼维持的晚香玉的香气全然被盖过了,他闻不到晚香玉的气息,会变得很低落,很暴躁。
郁云霁坐在他面前的坐墩上:“你感觉如何了,好些没?”
“……殿下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您还有政务在身,当将心思放在朝堂正事上,而非为了我一个小小儿郎,承受着京中的舆论。”他薄唇微启,却说出这样的话。
他对郁云霁用了敬语,这样的词汇会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孤启是打定了注意,要将郁云霁撵走的。
可郁云霁今日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她非但不走,还关切的道:“何时醒的,怎么有没有喝药,不要闹脾气。”
“不劳殿下费心了,引之自会喝的。”他垂着长睫不曾看她。
她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如今他无声的抵抗,在郁云霁看来只是在闹脾气。
他在郁云霁心里,难不成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吗?
“那可不行,”郁云霁知晓他不爱喝药,顺势将桌案上的汤药端起,“听话,把药喝光。”
鼻头的酸涩使得他眼前蒙上了一片水雾,孤启咬紧了牙关。
为什么。
他已经极力将郁云霁推开了,她还要这般,郁云霁不是不喜他吗,不是早已将他的心意全然否决了吗,那她如今又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