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红尘作伴,什么爱恨情仇,跟他的小命相比,通通都是辣鸡!
于是——
别人拼命抢通告。
余丞瘫在沙发上嗑瓜子。
别人起早贪黑跑通告。
余丞躺在床上梦周公。
别人投来不解的视线。
余丞报以同情的目光。
所有人:“?”
就连佟时也很费解余丞这安闲自得的劲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一股闷气堵在胸腔,浑身都不舒坦。
原本以为大仇已报的痛快感丝毫没有,反而越想越憋屈。
“余丞他脑子坏了吧!”
凌晨一点,佟时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被无从发泄的怒火一烧,更是红得吓人:“连工作都停了,他整天乐呵个什么劲?!”
佟时的经纪人也没理解,左思右想:“除了《ho》这档节目外,余丞手上那个就快谈好的网剧也丢了,钟总不准备放过他,他就只能闲得在公司里抠脚。”
佟时坐在化妆镜前打量自己的脸:“钟总当然不会放过余丞,先不说我现在可是公司的摇钱树,就凭我跟钟总的关系……”
这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往下说,经纪人却是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附和地笑笑。
似是想到什么,佟时的脸色冷不丁一变:“你去打听打听,褚寒峰真准备去《ho》么,该不会是随便扯个噱头来诓人的吧,浪费我时间。”
经纪人愣了愣,迟疑:“怎么会?”
“这可说不准,”佟时烦闷道,“不然当初余丞好不容易才谈来的空降机会,如今机会没了反倒跟中几百万一样,整天乐得同傻子似的,怕不是准备好了看咱们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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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余丞梦里的烤肉还没入嘴,就被一阵响铃惊醒,嘴边的肥美香气顷刻间消失无踪。
就很气。
反复回味了好几遍那虚无的美味大餐,余丞懒洋洋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抓空好几下才摸到手机,十分不客气地“喂?”了一声。
“余丞你什么情况?”
“?”
余丞的起床气本来就重,被对面突如其来一句话问得更是火大,莫名其妙回:“大晚上的有病?”
对面不怒反笑,混着闹腾的背景音乐插科打诨:“之前让我不动声色帮你上节目的时候是情同手足,叫人家小乖乖,合着现在你过河拆桥不愿意去了,就开始剁手跺脚骂人家有病?”
余丞:“……”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恶心话?
余丞沉默好几秒:“裴彦你喝大了吧,乖你大爷。”
电话另一端的那伙人显然是玩嗨了,酒杯声和掷骰子的动静不断,裴彦便在这阵热闹声中拉长了嗓子回他:“努力拼搏的人设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出来喝几杯,有事跟你商量。”
半小时后,酒吧。
余丞抬手转了下帽檐,他额前的黑发被压得有些乱,发梢略微遮了眼,配上那副兴致缺缺的表情,显得懒散又困倦。
还没来得及坐下,余丞的脑袋一歪,就率先被人勾住了肩。
裴彦的身上满是酒味,熏得他忍不住皱了下鼻尖,又不耐烦地把人推远:“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瞧你,都自家兄弟,难不成还要替褚寒峰守身如玉到这地步?”
裴彦嫌弃吐槽,也不跟余丞客套,开门见山说:“我最近碰到些麻烦,能不能替我找褚寒峰牵线,有机会一起吃顿饭。”
余丞一脸“究竟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裴彦凑近耳边抢了话:“你家之前不是跟褚寒峰有些渊源嘛,就出面引荐一下,其它的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旁人或许不清楚,但裴彦自小与余丞一起长大,知道余丞读书时因为家里的缘故就与褚寒峰相识,有回余丞被自己拉去打架一块儿进了派出所,还是褚寒峰三更半夜来领的人。
虽然余丞对此总是不愿多谈。
他至今没搞明白这二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不过死马当活马医,裴彦思来想去,若是余丞能帮自己开口,说不定有两分希望。
可余丞只觉得如果让自己出面,说不定能让对方愁上加愁。
毕竟按照正常发展,跟他这个反派扯上关系的人,下场估计都不怎么样。
“如果我说话有用,还至于让你帮我抢节目嘉宾的名额吗?”余丞拦了一手,“我不喝,别给我倒酒。”
“是你自己没事找事非要离家出走,美名其曰跟随褚寒峰的脚步。”
“……”
“我跟你讲,现在已经不流行努力拼搏小可怜的人设了,”余丞刚推走的酒杯又被裴彦怼到跟前,“听哥的准没错,一杯酒、一张床的事,哪里还愁追不到人。”
余丞蹙眉,怀疑地瞧了裴彦一眼。
对方冲杯口使了个眼色:“我到时候想办法帮你搞点好东西来,褚寒峰一上头,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话音未落,突地被余丞顺手拂开酒杯!
玻璃在大理石地面上炸开清脆声响,酒水洒了一地。
刹那间,周围人随之一静。
疯狂转动的骰子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节奏掉出骰盅,落在四溅的碎片间。
“你——”
几乎是条件反射,裴彦倾身,下意识握拳,偏偏又在意识到对面人是余丞后懵了半晌,愣愣对上余丞愠怒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