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抱着一丝期望,那就是花无错口中的神医并不是沈笑。
然而不多久,沈笑就被人押送过来。
花无错道,“沈神医,答应你的事我可是做到了。对了,令徒受伤不轻,你还是赶紧医治吧,若有药物需要,不妨直言,他们会去替你取。”
“是啊。”李越站起来,朝着洛沧海走去,“沈神医医术高明,必然药至伤愈。”
洛沧海鬼医称号名满江湖,生平什么风浪没见过,可此时李越那冰冷的手指碰触上他的手背,竟令他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李越站在洛沧海还完好的右手那一边,手紧握着他的掌背,使得洛沧海五指并拢,那凉薄刀刃贴着他的指头,一点点的剔去皮肉。“燕逑锋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自以为武功了得,视朕的大内禁卫为摆设,和你一样自命清高。江湖人?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越削开洛沧海指尖的一些皮肉,任由血往下流,再从自己的指缝满出来,沿着纹路在手腕微微凸起的手骨处汇聚,然后滴落在地。他的视线停留在洛沧海的指尖,刀面一转,尖锐刃锋介入他的指甲盖与指肉的甲缝里,一下捅入寸许,再往外一翘,生生把他的指甲掀翻了。
十指连心,洛沧海忍不住闷哼了声,沈笑在那边急得快发了疯,一边是宝贝徒弟,一边是爱人。他想上前,却无论哪边都被人所阻。
“你这一双手使毒使得精妙绝伦,令人敬畏。朕劝你,既然身怀一技之长,最该想想的是如何报效朝廷,而不是跟朝廷跟朕对着干。”李越抬眸瞧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剔着他的指肉,直到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他才又笑道,“可惜就算你现在顿悟,也已经晚了。要知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什么神啊鬼啊,圣魔之类的称号,朕的王座底下,人才辈出,你们这些自负的前辈,早该死在滩儿上了。”
他像是在完成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直到自己满意了这才松手,临离去前,李越又嘱咐了一遍大理寺卿,务必要好生招待这三人。
大理寺卿懂,把林琊和洛沧海弄得只剩一口气,让沈笑吊命,再推个三两天修养,继续用刑,撑不下去了,再让沈笑救治。如此循环做为,实在是折磨人。
自林琊失去消息,李越又疏离淡离,戚伏刀在禁足令过去后,就请命至军营坐镇,隔上十几二十日回京一趟。
只是每每回京,皆觉皇帝眉目间郁色不减,连原先的舒朗都少了几分,也不知是出了何事。他总说保重龙体,可李越怕是不会听的。
此次例行回宫,朝后皇帝宣见。
他去时与侍中康锦棠一道,晓得康锦棠与皇帝走得近,难免也想探听一二,询问陛下到底是为何事忧虑。
康锦棠的表情有些莫测高深,他看着戚伏刀正儿八经的道,“爱至斯,情难了。此生何寄,幸有解语花。”
戚伏刀,“……”
康锦棠摊手,“所以文官和武将基本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当然,小豆子除外。
李越见他二人进来,将桌上一纸挪到边角。
康锦棠知道那是什么,他上前双手接下,然后递给戚伏刀。
这是一份供词,供认林琊伙同鬼医洛沧海毒害皇帝。再招认当初混进军营是想获得军情图谋不轨,后来因戚伏刀将军见色忘义,所以按兵不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