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在杜叶青身边坐下。医生把灯光稍微调暗了一点,请他们两喝茶。这茶很香,不知道是不是还另外加了什么东西,喝下去之后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和上次陈墨涂在他人中处的精油味道有一点相像。陈墨安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杜叶青和医生开始聊了起来。医生似乎对他刚才提到的ex很感兴趣,问了一会郝子谦的事情,还关心了一下郝子谦的症状,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表现出有性瘾的。杜叶青回想了很久都没有回想起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硬要说的话,大概从去年年初开始。”
“我读博士的时候研究的是这一个方向,”医生道,“他的症状很典型,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试着劝他早点就医,如果一直拖下去的话可能会有比较危险的转变。”
杜叶青愣了一下,心往下沉了沉。郝子谦去美国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的人有意为之,他的确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郝子谦的消息了,也很少在新闻里面看到他……
“一点题外话,”医生推了推眼睛,把他的注意力引了回来,“我看你神态有点疲惫,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很累?”
杜叶青眉毛轻轻一动,余光瞥了陈墨一眼,后者也微微笑了一下。医生见他们两的表情变化,便先笑了起来,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我有看到过你的新闻,这段时间都在h岛拍电影吧?白云驹导演的新作,我女儿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杜叶青点头,聊到了电影,他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点。医生居然看了他拍的很多作品,和杜叶青聊了十多分钟,见他放松下来了之后才开始慢慢涉及到一些比较敏感的领域,比如拍戏中的一些细节感受,提到了好几次女性角色。他说话的方式很柔和,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的力量,开始一点点卸杜叶青的心防。
医生给他添了一次茶,换了一个很自然的姿势,腰部靠在书桌上站着,像朋友聊天一样:“你对这部戏似乎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它让你想起了什么么?”
杜叶青靠进沙发里面,笑了笑,没有说话。医生站了一会,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便重新回到椅子里面,道:“你知道,有些东西在心里憋太久了,会像发酵一样越长越大,说出来之后才会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因为承担这个重量的不再是你一个人。我的工作就是帮你们分担这些痛苦,你可以放心地告诉我。”
杜叶青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就像我五岁时摔了一跤留下来的伴随了十几年的疤痕一样,已经习惯了,而且也不会再觉得痛。”
“没关系,”医生说,“我们就从摔跤的那一刻开始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医生的女儿进来了一次,给他们送刚烤好的小饼干,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杜叶青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面,沉思的脸被柔和的灯光照亮,让陈墨有些莫名的紧张。医生很有耐心,足足安静地等了他快二十分钟,杜叶青像是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梳理了一遍似的,慢慢开口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的大部分记忆都有些模糊,七岁之前,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陈墨一怔,转头去看杜叶青的侧脸,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医生做出了很认真倾听的模样,点了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杜叶青又停顿了一段时间,开始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一家条件不怎么好的孤儿院,阿姨都很凶,除了每天给我们三顿饭吃以外,很少管我们什么,有时还会让我们替她们做一些体力活。大一点的孩子会欺负小一点的孩子,比如抢食物,让他们洗自己的衣服,或者单纯只是欺负着好玩。”
杜叶青皱起眉:“很糟糕的环境,我在里面长到了七岁,越大就越没有人愿意收养。但是在我七岁生日的那一天,刚好是立夏,有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把我带走了,我以为总算有人愿意收养我了,但那个女人带我走了没多远就在孤儿院不远的街边蹲下来,跟我说‘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是我把你扔在了里面,现在又把你找了回来,以后我们两个就要一起过日子了’,那个时候的她长得很美,而且非常年轻,我印象最深的一点是,她那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低胸连衣裙,皮肤在阳光下像要变得透明一样。她朝我弯腰的时候我能看到她半个丰满的胸部,还有脖子下面精致的锁骨,我没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