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执收回长袖,面色凝重看着空中那团红云,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要在这月行宗之上对我儿下手!”
孟元执话音刚落下,那红云渐渐消散了开来,先是一个红色的衣角,接下来便出来一个完整的身形。
一袭玄纹云袖红色长袍,包裹着那修长纤细的身姿,长发随风飘散着,乌黑如墨,眉目如那山水画,看上去淡淡如仙,神色宁静,眉眼带笑,比那画中的神仙还好看上几分。
“执儿,你说我是谁?”淡淡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孟元执先是一愣,带着不可置信,很快便回过神来,朝着那人行了一个跪拜礼。
“元执见过师父,不识得师父老人家,元执有错。”声音颤抖着,难掩激动。
“你确实有错。我将我那最小的徒儿交由你月行宗,你这儿子明媒正娶,不过四十年,如今竟然换了妻子,连那儿子都有了。执儿,你莫非觉得嫁入了月行宗,你便是月行宗的人,与我孟五,与我天行宗毫无关系?”
孟五眼中含笑,这话却说得十分重,孟元执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用力磕了一个头。
“元执有错,但是永远是师父您的弟子,此事是流觞的错,陆家对不起将然,我如今便是什么都不管,只求师父留流觞一条命,其他的,元执也不管了。”孟元执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开了。
陆流觞便站在那处,手中拿着度月往下垂着,似乎失了力气。
林瑾慌忙抓住了孟元执的手:“娘亲,求您救救流觞。”
这月行宗的弟子都呆愣在原地,这红衣人竟然是老妇人的师父,天行宗的掌门,传说中的孟五。
这年纪稍微大些的都见识了当年陆流觞八抬大轿娶了孟五的徒弟,这年纪小些的也听长辈们说起。但是这段恩怨纠葛只存在那传说中,他们并不懂。
“孟掌门,刚刚不知道是您,冒犯了您。这一切都是我陆流觞错,当年我将将然娶进门,无力让他觉醒,眼睁睁地看着他老去,然后寿元尽归了尘土,我甚至不能留下他的骨灰。他死去前要我娶妻,说不忍看着我一人独活在这世上。但是我真娶了妻,他在黄泉路上怕是也会落泪,他那时的话,我本就不该听!”陆流觞扔了度月,直直地跪在地上,“皆是我的错,就算您毁了我元婴,我也无半句怨言,与其活在这世上日日想着他,倒不如去地下陪着他!”
孟五面上无悲无喜,双手负在背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流觞看了许久。
“将然……他临死前,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身为天行宗的弟子,竟然无法觉醒,六十岁就走了那普通人的生老病死,无颜见您,让我将他的骨灰撒在天地间。”
“傻孩子……”孟五轻轻的叹了一声,那一声极低,很快消散在风里。
“他生前的房间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孟五便在那孟将然生活了几十年的屋子里足足呆了一个多月。孟五这一生有过许多徒弟,靠的都是机缘,但是唯有这小徒弟是自己亲手养大,看着他从懵懂小童长成了翩翩少年,如同自己亲生孩子一般,极尽疼爱。
如今自己不过睡了一觉,这放在掌心上疼爱着的孩子就没了,若是修炼有了元婴,孟五愿意上天入地为他重铸肉身,偏偏是这普通人,身体归了尘土,魂魄入了黄泉,他并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