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二年是一个是一个闰年,是农历壬申年,民国二十一年,满洲国大同元年,日本昭和七年,越南保大七年,刘十三出现在这里的第六年。
刚过完阳历年,中国东北重镇锦州失守,标志着中国东三省全部沦陷。
而这时候的陕西还在旱灾过后,瘟疫的笼罩中,陕西的消息通道都被掐断了,国民政府当局为了隐瞒关中灾情,等灾情一过,陕西人才知道东北已经叫满洲国了。
刘十三出走后一个月。
刘子光办公室刘子光还在忙碌着。刘十三的出走,不但带走了教育局长,还带走了卫生局长,也带走了嘉福矿业的总经理,所有的事都压他头上来了。
刘子光觉得铜川办公不方便,刘十三刚走就搬回了旬县县政府,刘子光觉得自己还是对旬县熟悉,就委托张凤志代管铜川市和其他四县。
军事指挥权在康纳德手里,刘子光也无权调动,在上次蓟县的事情发生以后,都注重强调了无规矩不成方圆,凡是都必须照章办理。
旬县县城经过这三四年的发展已经非常繁华,堪比西安市城内主街道。
旬县县城只有一条街一般情况下是没有商铺和闲人的,而且天黑就会戒严,这就是旬县县政府所在的街道,两边都是政府机关要地。
天黑后街道有巡逻,主要单位门口都有哨兵,这原先是门面工程需要,康纳德成为军事总顾问后,这就是战备状态了。
正值盛夏,天黑的晚,政府门口两个站岗的都是县城警察局郭栓虎的人,站岗的就是哨兵。
按照刘十三的规定,都是哨兵标准配置,丝毫没有任何迹象,站在左边的哨兵把枪口似乎无意的往低的压了压。
站在右边的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警戒对象是东边大街,根本没有注意右边。
天有点闷热,旬县属于河沟谷地,冬天有顺川风,特冷,夏天气流不流动,特热。
两个哨兵的脸色都开始流汗水,却没有一个人去擦拭,天越来越黑,但是大街上却灯火通明。
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路灯,散发着橘黄色的灯光,扑在这水泥地上。
“扑通”一声,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物体倒地声,紧随着这一声的就是一阵冲锋枪声,县政府大门左边的哨兵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身体。
然后努力的想扭头看看右边自己的同伴,头还没转过来就栽倒在地,连抽搐一下都没有。
同一时间,旬县县城到处都是枪声,熟悉县城环境的人知道,城门,警察局,县政府三处地方都发生了枪战。
更远的地方,保安团一团,二团,三团,守备团四团都有枪战发生,甚至刘十三的保安团,现在是守备旅旅部也发生了枪战。
刘子光正在批文件就发生了枪战,他一迟疑,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把驳壳枪,检查了一下子弹,拿起外套,然后拉门就出去了。
现在敌我不分,刘子光沉吟了下,谁也没顾上,直接一个加速登墙上房一会就没见影了。
从县政府大门外跑进来的几个人,拿着枪冲着刘子光就是一梭子,直到刘十三消失在房顶上。
刘十三躺在房顶上,吁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先走,这么傻不冷丁的分不清敌我,真被乱枪打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缓了一口气,刘十三跳下房顶,消失在巷子里。
发生枪战的时候,唐沅,郭栓虎和刘信义三个正喝酒了,刘信义现在的巡逻范围从一县四镇变成了六县二十多个镇。
他一个月才能回到旬县警察局一次,也就是每个月三个弟兄才能坐一起喝一次酒。
三个人正吃得高兴喝的爽快,枪声一响,各个一个激灵,抽枪摸枪,就往外跑。警察局也就是前保安团大院里,居然自己人对着自己的开枪,根本分不清谁跟谁,他们三个一下就傻眼了。
不过他们三个猫在柱子后面锁定了一个目标,警察局用枪都是三水28a,就连三水28i都没有,四处开枪的却是冲锋枪,那只能是哨兵。
接着他们三个就傻眼了,不止是哨兵,从警察局大门里冲进来了一群人,还都是熟人,刚想站起来的郭栓虎被刘信义一把拉住了。
这群人拿着枪对着从宿舍里新出来的人就是一阵扫射,其余的都被压在了墙根,被枪指着,然后绑了起来。
“出来吧!别躲了,三位局长大人,你们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跑不快的,”似乎是这群人带头的,对着唐沅他们三个藏身的地方喊道。
唐沅看了看郭栓虎和刘信义,三个人站了起来,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他们三个认出了这个人,同时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