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三等人听着炮弹落地爆炸声,却没有人朝那边看一眼,都在忙着用工兵锹挖散兵坑,挖好以后,又开始向两边推进,把散兵坑连起来就能形成战壕,老兵不但可以挖战壕,还能挖藏炮洞,除非命背被直接命中,可以非常有效的躲避弹片和冲击波。
这么久了还在炮击,而且一直没有校正前后延伸,让赵登禹也摸不着头脑,难道要拆了这段长城,两边山坡上的士兵已经挖好了散兵坑,石头山,能挖散兵坑的地方真不多,很多地方都是搬石头自己垒的。
赵登禹也知道在这两边挖散兵坑纯粹是瞎搞,没办法,绝不能让日军过长城,除非109旅都战死了,才是后面山上的刘十三他们开始阻击,就这么奇怪,隔着一道沟,后面山上却有极厚的土质层。
赵登禹拿着望远镜开始寻找,不止他在寻找,大家都在找,有望远镜的就他而已,敌人炮火这么准,肯定有前线炮火校正小组,而且距离他们不远,却藏的非常隐秘,从一开始就在寻找,一直到现在前面几个山坡和山头都看过了,还是没有踪迹。
整整半个小时的炮击,以每门炮四发每分的射速,喜峰口长城最中间一段城墙承受了最少两千多颗炮弹,以口径炮弹70多公斤的装药量最少18-20公斤计算,已经有四吨左右的炸药落在了接近谷底两边两百多米长的长城上,硝烟散去,长城整齐的被削掉了。
长城都是内部泥土筑墙外部包砖,只要砖块被剥落了,里面的泥土几乎就是一炮半米一米的飞散,还好赵登禹有先见之明,把人马前推到了两边山坡上,不然守卫士兵和城墙就是一个结局,粉身碎骨。
找到你了,赵登禹狙击枪把远处一溜的四五个脑袋套进了瞄准镜,估计是炮击停止,敌人想看看情况如何,结果脑袋晃动被赵登禹的眼睛余光给抓到了,赶紧换狙击枪瞄准,狙击枪装的是六倍瞄准镜,不比望远镜差一点。
这不是炮兵的校正小组,而是大官,赵登禹心里狂喜,可以肯定这不是日军的炮兵校正小组,而是一个军官观察小组,赵登禹郁闷的是五个脑袋露出来了,就是不露肩膀,让他无法判断那个官大那个官小。
理论上来说,站在中间的肯定是官最大的,他不是职业的狙击手,只能凭着从护卫到小兵再到将军十多年的持枪直觉来射击,这还是他拿到这把枪来第一次瞄准敌人,这些人真胆大,居然能摸这么近。
大家都在远处的山上和周围的山顶山坡找,谁知道这几人却出现在拐弯处,几乎就在最前面几个士兵一百米的山脚下,指挥部的几个人也悄悄找来长枪,两三百米的距离,对于老兵来说,也不是太远的距离。
赵登禹悄悄打手势自己负责中间的,其他人各自找目标,太近了,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动作,大家都等着将军开枪,赵登禹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其他人的枪也响了起来,不同的是第一枪是带消音器的,其他机枪砰砰声,把战士们都惊的进入枪口朝下。
打中了,就在赵登禹心里舒口气的时候,他负责的目标居然站起来了一下,然后就被人给压到了,阵前的几个战士一跃而起,没有命令,就直接扑了下去,这么近的距离,所有人都看到了肩章,是中将,就连赵登禹也咯噔一下。
跑下去的几个战士刚跑到拐角,就见拐角里冲出来一大批日军,一个交锋,几个战士就被日军以拼刺刀的方式给裹挟着逼进了拐角,出了众人的视线之外,其他战士刚想动,赵登禹大喊停止追击。
拐角一直是赵登禹等众人的盲点,都知道后面大量的日军,最少在万人以上,如果在平原地区凭109旅是根本无法阻挡的,更不可能追着敌人打,山后情况不明,所以不能追击,只能等敌人来攻击,虽然被动,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大家都在想刚才的中将,炮弹就再次来袭,这次是对东面山坡进行炮击,山坡炸的石块树木草须横飞,已经出现了伤亡,也有肢体碎屑飞起来,而西山坡只有下半面能被炮弹打到,上面却是炮弹的死角,西山坡的战士不顾炮弹的威胁开始爬山坡。
赵登禹在东面山坡,对西面山坡的情况根本无法指挥,西面山坡的副旅长也扯着嗓子大喊让别动,趴下,可是战士们被炮炸的,眼睛迷糊,耳朵嗡嗡,还以为他喊快上,不断的有战士被弹片打中,被气浪掀飞。
让赵登禹心安的是,跑动的士兵毕竟是少数,西北军的老底子都是老油条,滑溜的,居然还能看着炮弹的落点来回在山坡上跑动躲避,更多的则是爬着或者躲在散兵坑里,很快东西两面就被烟雾和尘土笼盖,而士兵也很快进入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