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征解释说:“你的身体需要时间去适应一种药,可能几个星期,也可能几个月,像adrian以前经常换药可能效果更不好,身体刚刚要适应,换种药又要从新再来,欲速则不达——这句话是这么用吧?”
陶郁当然知道常医生说的比知心大妈有理,可困扰在自己身上,就总觉得别人的劝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理会对方,他记好尺寸用手机搜附近的图片社,忽然看到微博有一条私信提醒,顺手点开了。
常征对他刚才的抱怨不满,过来伸手要拿开他的手机,说:“easyfor&osay?it’sneverbeeneasyforme.”(译:我说起来简单?对我来说这可不简单。)
陶郁匆忙中看到发信人是宋辛鸣,约他第二天见个面,他不动声色地点了删除,任常征拿走手机。
陶郁不打算去见宋辛鸣,没什么可谈的,出了这样的事他没揍对方已经很讲礼貌了。第二天他一直待在实验室,然而晚上下课回家在楼门口,他还是看到了等在那的宋辛鸣。
一个多月没见,对方像变了个人,以前那个温和求知的模样不见了,此时一脸落魄地挡在门口,陶郁防备地往后退了几步,攥紧了兜里的手机。
“躲什么?”对方不屑道,“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多了不起,受点委屈老板学校都为你出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那么大本事,凭什么你自己占一个好项目!”
陶郁意识到对方是存心来找事的,他抬头看了看五楼,家里的窗户没有亮光,常征还没回来。他怕对方身上有利器不敢硬闯回家,于是掉头往大路上走。
宋辛鸣追在身后说:“你有那么多机会,我只有这一篇论文,为什么不能让我发!那些样本都是我收集的,凭什么不能让我写论文!”
陶郁觉得可笑,就好像建筑工人对房地产商说这楼是我盖的,有那么多间屋子为什么不能白给我一间?当初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雇宋辛鸣采样,付多少佣金,宋对样本分析数据没有独立使用权。事实上陶郁那篇文章把宋辛鸣列在了第二作者,老头快退休的人了,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字排第几,陶郁觉得让师弟忙活一场光给点钱不合适,所以跟老头商量把宋辛鸣的名字加进去并排在老头之前。正是因为这个,在得知宋在网上发帖后,老头更加愤怒。
“你们把我毁了!我不能再申请其他学校!还有一个星期我的签证就到期了,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多少钱才申请出来的!”(注:留学身份解除后,有两个月的grabperiod,在这期间没有找到其他学校落f1身份或是提交转其他身份的申请,就必须离境。)
不理身后人的叫嚷,陶郁越走越快,在一个拐弯处回头瞥见对方一手在怀里掏,他觉得脑子里仿佛一下炸开了,之前的经历和眼前重合起来,远离危险的本能让他拔腿往校园里跑。径直冲进校警办公室,他拦住一个值班的人喊:“someonea……afterme.hehadons!”(译:有人在追我,他有武器。)
“didhehave?”对方大声问。
“i……idon‘tknow……”
按照陶郁提供的人名信息,校警从系统里调出了宋辛鸣的照片,显示此人一个月前已经被学校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