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西也都能很快化了药性。拖延了这么一会儿,手脚麻痹的感觉已经散去,叶浮生活动了一下腕子,缓缓站了起来。
在阮非誉动手的刹那,张泽已经猜到他们用了手段抵住麻药,眼下见叶浮生起身,他想也不想地把已经吓白了脸的秀儿往身后一推,喝道:“锁门,跑!”
秀儿被这变故吓懵了,被他推了一把就摔倒在地,手足无措地抬头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总算没忘了张泽的叮嘱,手忙脚乱地把那扇聊胜于无的木门关上。
秦兰裳提剑就要破门去拦,不料张泽看着年迈,出手却十分迅疾,只见他右手往桌下一探,竟然摸出一把短刀,不过尺长,轻薄如纸,乍一看就像糊弄孩子的玩意儿。
然而他身形一晃,半点也不见年老缓慢,这把刀随着他扬手刹那,不偏不倚地横在了秦兰裳面前,刀刃如白练飞过,就要缠上她的咽喉。
秦兰裳脚下未定,这一下来不及反应,陆鸣渊脸色一变,手掌在桌上一拍,盘中花生米被内力震起,片刻之间,但见他指如莲花开落,那些花生米纷乱而出,却在间不容发之际击向张泽身上数个大穴。
无奈之下,张泽撤刀回防,花生米打在刀刃上,竟有铿锵之声。然而陆鸣渊终究伤势未愈,附于其上的内劲差了些,三招之后就被荡开,刀锋捉隙而来,直指阮非誉面门!
刀尖离眼珠只差方寸,可是张泽不能再进一步了。
叶浮生已经到了他身旁。
前一刻叶浮生还在阮非誉身旁站着,眨眼不到就移步在张泽身边,一手控住他肩膀,一手捏住他持刀手腕,看似轻飘,稳如磐石。
张泽行军多年,一身气力非常人可比,哪怕年老也不见体衰,然而此刻被他拿捏住肩腕,竟然分毫都动弹不得,哪怕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再有寸进。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是眼下非常时刻,只能对不住了。”叶浮生叹了口气,变抓为拍,荡开他逼命一刀,同时控住对方肩膀的左手往下一滑,擒住右肘顺势一捏,“咔嚓”一声,便拧脱了臼。
短刀落在地上,张泽疼得冷汗涔涔,叶浮生见此便松了手,无意伤他性命,然而老者血丝密布的双目在他们身上飞快扫过,竟是用力将牙一咬,苍白的脸上骤然涌出血色,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犹斗般的嘶吼,竟是管也不管叶浮生,猛然扑向了阮非誉。
叶浮生见得他嘴角一道鲜血流下,想必是牙齿里藏了某种秘药,咬破服下就会发狂。一念及此,他顺手把秦兰裳往旁一推,搓掌成刀直斩张泽腰部——这一下若打实了,就算不死,下半辈子也只能瘫了。
掌刀切上腰间的刹那,张泽的手已经到了阮非誉面前,这才发现他指甲缝里的黑泥竟然不是农忙污垢,而是泛着黯淡绿色,恐怕是混了毒药,倘被抓破皮肤,下场绝不会好。
陆鸣渊见状,想也不想地以身去挡,就在这时,枯瘦手臂从他腋下探出,阮非誉这一手依然迅疾如雷,准确地捏住了张泽咽喉。
见此,张泽不怒反喜,前伸的左手快速收回,狠狠抓在阮非誉手臂上,这一抓撕破衣袖,在枯瘦苍白的小臂上留下四道血痕!
下一刻,腰部传来剧痛,仿佛绷紧的弦从中断裂,下半身陡然失了气力,叶浮生一手揪住张泽的衣领把他向后拉开。干瘦的老人匍匐在地,爬也爬不起来了,一边吐血,一边死死看着阮非誉,狂笑道:“断魂草!哈哈,断魂草!阮老贼陪我一起死!够了!够了!”
断魂草是生长在北疆的一种毒草,并不常见,却见血封喉。闻言,陆鸣渊脸色惨白,秦兰裳被这变故惊住,不知道究竟该喜该忧,叶浮生皱了皱眉,一把扯下腰间小银壶走向阮非誉,不晓得沧露能否解了这种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