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态度不卑不亢,众人思及他带人协助回援,又跟赵冰蛾做过一场,刀锋相对生死交错,的确不是做戏能干出来的。
孙悯风脸上带笑,懒洋洋地站在楚惜微身后,半点也没有担忧惧怕,盈袖看了他一眼,又看着这个“叶浮生”的背影,在这一刻有些恍惚,下一瞬又回神定心。
然而他说服了大半人,罗擎山也被罗梓亭按住忍下这口气,却还有刺头不肯放过,高声叫道:“你说的都是百鬼门跟明烛赌坊的立场?可你自己又是什么人,跟百鬼门什么关系,又凭什么代表他们做决……”
楚惜微一个眼神瞥了过去,并不凌厉,被他看到的人却背脊一寒,顿时噤了声。
孙悯风适时开口道:“就凭这位叶公子是我们楚门主生死之交,莫说眼下受托做个决定,就算做主也是可以的。”
白道众人少有认识叶浮生,却无人不认识孙悯风,他的存在是百鬼门打在明面上的一张招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许有水分,却很有分量。
盈袖也从楚惜微身后走到他旁侧来,冷下眉目,道:“我等是来跟诸位共渡难关,不是要一起等死。现在那队异族兵马被我的人困在西边山林中,但他们人多势众又极擅作战,想必挡不了太久,我们已经在口舌上浪费太多时间,若是各位还想继续掰扯,我等便不奉陪了。”
色空刚才不开口,是因为群情激奋,冒然出声只会引起反作用,干脆放手让楚惜微等人剖白震慑,现在就该他控场之时了。
他虚虚一掌压下纷纷议论,向盈袖的方向合掌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可知这队兵马为数几何,我等若欲制敌又胜算几成?”
“人数上千,胜算五成。”顿了顿,盈袖又补充道,“葬魂宫之患未解,二者恐怕里应外合,我等胜算更低。”
色空思虑片刻:“他们从西边过来,那里只有从鬼哭涧到西岭这条险途,过不了万人兵马,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后援。”
“未必。”楚惜微抬起眼,“险途出奇兵,正道方行军。这支兵马从西岭来,与其说是要攻打问禅山,不如说是断后路。”
曲谨最先反应过来:“欲断后路,先灭前锋……叶公子的意思是,前路不通?”
“现在西岭方向有奇兵后扰,我等过去正是狭路相逢,不可硬抗;萧艳骨把持南山道,赵冰蛾应该会去与之会合;东边山道被百鬼门拿下,现在算是一条可行之路,不过……”
玄晓道:“不过什么?”
楚惜微反问:“我们离了问禅山,又该退向哪里?”
恒明道:“自然是退向伽蓝城!”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点头附和,恒远却断言道:“不能去伽蓝城。”
见众人看来,恒远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葬魂宫要算计武林大会,倾魔道之力足以搅个天翻地覆,何必还要攀扯关外异族?退而言之,这么一支异族奇军从险途而来,难道只是为了帮赫连御打压中原白道?”
“这……”
“醉翁之意不在酒,葬魂宫要打压白道是真,但他能请动异族兵马绝不可能是因为这个理由。”楚惜微转头看向盈袖,“盈袖姑娘自伽蓝城来,那里人多口杂消息灵通,不知道有何情报相关?”
自见面以来,盈袖每每瞅见他这熟悉的面容打扮,又想起皮下究竟何人,总难免对楚惜微怀有些芥蒂,但是这一番压阵控场,她亲眼见到这个当年还只知道哭闹撒娇的小皇孙变成如今这样,言行举止与昔日天壤之别,心机手段、部署进退都比她不差,忽然就明白了对方为何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为何……会被叶浮生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