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我们都以为她会逃走的时候,折回无相寺。”
最后一字话音落下,厅中无人再出声。
直到玄素开口,声音无端带了微哑:“薛姑娘,这两日可有从问禅山传来的消息?”
薛蝉衣面色难看,摇了摇头。
秦兰裳眯了眯眼睛,站起身来:“我速去寻城中暗桩,派探子往问禅山走一遭,不出两日当有回信。”
“请、请等一下!”
秦兰裳还没打开门,一个虚弱短促的声音便忽然响起,所有人立刻回头,只见原本躺在后堂的谢离竟然醒了,手扶墙壁挪到厅内,差点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阿如站得近,眼疾手快捞了他一把,将个比自己矮不了几分的小少年如拎鸡仔般放在椅子上,退了两步。
“小离!你怎么样?”薛蝉衣急忙上前询问,谢离喝了口热水,苍白脸上多了丝血色,目光环视厅内六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默然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
玄素上前探他脉象,确定高热已退,只是还有些虚浮无力,便放下心来,问道:“少庄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问禅山出了什么事情?”
谢离定定地看着他,道:“浮屠塔被焚,守卫弟子俱亡,赫连御被救走了,还有……端清前辈,被陷害为他的同党。”
他说得言简意赅,却在所有人心中投下了一颗惊天火雷。
玄素脸色剧变,恒远目光一凝,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197章内情
当初谢离要留在问禅山,并不是脑袋发热一时冲动。
他想得很明白,自己现在除了断水山庄的余荫和谢家庇护,再无能在江湖上立足的东西,叶浮生能带他融武学识世故,却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前方路有十万八千里,终究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
因此,眼见问禅山大局初定,他不想跟着薛蝉衣退守伽蓝城,而要留在这里接受后续的打磨,将那些大事小情亲眼看过,一点点如饥似渴地去学而致用或敬而远之。
可他没想到这变故会来得这样猝不及防,并且翻天覆地。
三天前的夜里,浮屠塔大火之前,谢离也去了浮屠塔。
他夜里睡不着,一面想着自己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一面又挂念诸多人事,然而这些话在那青灯古佛寺下无人可诉,谢离想来想去,最终决定硬着头皮去找端清。
谢离跟端清的交际实际上并不多,在洞冥谷里短暂的会面,于忘尘峰上仅有的交谈,都是点到即止,不浅也不深。在谢离的印象里,这位道长是叶浮生的至亲至敬,自当可信,且其人性情虽冷淡,却沉静可靠得紧,他并不指望端清会给自己什么点拨指引,只想在迷茫的时候能在一个长辈低诉自己的彷徨。
然而谢离刚到塔林外围,就看到端清从浮屠塔内匆匆出来,一张脸被月光映地比雪更惨白,唯独那双眼睛殷红如血。
他吓了一跳,又见空华派的宋炜紧追在后,一边飞奔一边呼唤端清留步,然而白发道长就像避着洪水猛兽,始终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就跟在了他们后面,直到一个小树林里……他们被一群杀手围住了。”顿了顿,谢离眼中流露出复杂神色,“领头那个中年人,握着一把宽大重剑,自称‘魏长筠’。”
除了阿如,其他五人脸色齐齐一变,薛蝉衣更是拍案而起:“他竟然没死,还去了问禅山?!”
“薛姑娘先不要激动,听少庄主把话说完。”陆鸣渊缓声开口,同时向秦兰裳使了个眼色,大小姐立刻会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