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细琢的侧脸也勾人痴迷,赫连诚贪婪地上下描摹,随后才?从胸口掏出两枚香囊,“六年前一别,还没见过你家阿妹,每次来回?都?太匆忙,也顾不上带什么东西。”说着他将东西递过去,端的漫不经心?,实则小心?翼翼,“这香囊一人一枚放在枕前,这几日入夜好安眠。”
赫连诚掌心?的香囊一大一小,大的那只上面绣有忍冬暗纹。冬至千里春生,谢府灭门绝户,谢元贞明白这是想解他思亲之苦,他心?里一阵酸楚,强笑道:“这话说我更合适,我才?是每次空手而来的那个。赫连大人再这么谦虚,季欢可要无地自容了,”说着他接过东西细细端详,忍不住问:“此次还是要连夜回?去吗?”
谢元贞是无心?也好,有意也罢,赫连诚权当是他恋恋不舍,“不算你空手套白狼,之前你送的字帖还挂在书?房,我日日都?要观赏几遍陶冶情操,”只是东西送出去,赫连诚这口气却?没松,“此行还有些别的事,办完了再回?去不迟。”
李令驰的来信不出赫连诚所料,李谢分庭抗礼多年,洛都?谢氏虽已灭门,铎州谢氏尤在鼎盛,谢元贞恰巧夹在中间?,赫连诚不想他有一丝一毫的为难——
不如?索性直接与谢远山谈交易。
谢元贞不知?道赫连诚心?中盘算,自顾摆弄那两只香囊,闻言悄声嘀咕,“原来不是特?地来的。”
几个字黏在一起叫人难以分辨,更听不出情绪,赫连诚凑近问,“什么?”
谢元贞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愈加炽热的鼻息,而是自己竟将心?里话抖落出来,他慌忙将东西收起,掩耳盗铃,“没什么。”
赫连诚终于笑起来,他没碰谢元贞分毫,光用眼神足已将人五花大绑,“季欢的事才?是头等大事,别的不过顺手而已。”
谢元贞刚平复的心?忽而怦然?乱动,他耳根一红,不敢瞧人,“什么头等大事,赫连大人莫要取笑我了!”
“季欢,”
紧接着的这一声叫得太郑重,谢元贞下意识抬头,正见赫连诚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他顿时有些紧张,“什,什么?”
赫连诚似也是鼓足了勇气,才?道:“你可知?我是五部之后?”
谢元贞如?何不知?,他心?跳卡在嗓子眼,克制不住地揣测赫连诚更后面的话,良久才?点头,……?道。”
“季欢当真聪敏,”果真赫连诚侧过身,端端正正面对?谢元贞,“那你可知?我此言何意?”
谢元贞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便断了。
“你不是有事要办吗?”谢元贞蹭地起身,几乎是用蛮力将人往外推,这满地落叶若能塞住赫连诚的嘴,谢元贞也不妨一试,“快去吧别耽误正事!”
赫连诚就怕这人装傻,谢元贞这般慌张他反倒不急了,只是笑着拾起篮子塞进他手心?,召来白鹘翩然?往城中去。
谢元贞双手紧攥篮子,眼睁睁看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