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月萱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咳得格外惹人怜。她刻意的重咳,在他怀里偷偷看着站在那边还不知大难临头的女人,眼瞳中闪过阴狠之色。
“哦,在哪?你是在哪见到朕的玉佩的!”慕容晨无法克制住心中的焦急,紧紧掐着她的胳膊肘。竺月萱痛得愣是不敢叫。
顾璃只觉得一股脑发麻,总感觉竺月萱那眼神里没安好心,也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这会儿就想不起来了呢?
“茹曼,把你所见的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吧。”竺月萱退开来,她的婢女茹曼立即上前跪地。
“启禀皇上,奴婢昨儿个经过内侍监时见到皇后娘娘穿着公公服与魏公公他们一起聚赌,还把您最重要的玉佩给输了。”
与此同时,顾璃才猛然想起所谓的玉佩就是自己那天晚上捡到的那块琥珀玉。靠!这演的哪出啊,她昨天什么时候去过内侍监了?
“皇后,茹曼所言是否属实?!”慕容晨冷冷的问,刚才的柔情已经化为质疑。
顾璃心里隐隐失落,此刻才认清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低到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慕容晨,我只说一次,我没去过什么内侍监,信不信随你。”她决然的望着他,如果他有脑子,昨天自己有没有时间去内侍监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慕容晨只是静静的与她对望,面无表情。
“皇上,姐姐真是大逆不道,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敢直呼您的名讳。”月妃阴笑,“皇上,姐姐去没去过内侍监,把魏公公叫来一问便知。”
“不必了!你的玉佩的确在我这!我回去拿来给你。”看到他为难的神情,摆明了是不相信她。鬼知道那破玉佩对他那么重要哦。
“呵……回去拿?既然你说你没去过内侍监为何一听到传魏公公问话就要走呢,只怕是做贼心虚吧?”月妃得寸进尺的抹黑她,还不忘注意这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君王脸色。
“你……”顾璃气得紧攥拳头,愤愤的过去一把推开挡路的女人,坐回刚才坐的位子上,拿起茶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的说,“当面对质是吧,我奉陪,反正我问心无愧!”
月妃见激将法有用,暗自奸笑。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咯。
“传魏公公!”慕容晨拂袖跟着坐下,冷然的命令。
即使他目光紧紧锁着她,顾璃视而不见的抬头‘赏’蓝蓝的天空。他一宿没睡她又能好到哪去?
经过那个男人说要暗渡陈仓一事,再加上那天晚上又遭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一吻,昨晚上她担惊受怕得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生怕那个西玥玄会半夜三更溜进来真的跟她来个暗渡陈仓。再加上那硬邦邦的床,加几层棉被垫着又太热,简直是折磨人。现在好不容易想回去补个眠,又遭怀疑。
靠!她是好心被雷劈哦。
不一会儿,魏公公带到。他过来时第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那里生气的皇后,胆寒的跪在他们面前。
“老奴参见皇上、皇后、月妃娘娘。”魏公公是伺候先皇的老功臣,先皇大赦并没有要他陪葬,见他年纪已老,所以安排他在内侍监担任总管一职。
“魏公公免礼。朕问你,昨儿个皇后可有到过内侍监?”慕容晨沉声问。
魏公公迟疑的看了眼满怀希望的顾璃,再稍稍撇向上头站着的女人,索性闭上眼违背良心的承认,“启禀皇上,昨天皇后娘娘的确有到过内侍监,并且把皇上您的玉佩输给了奴才,皇后娘娘还说如今她是后宫之首,就连……”
他又愧疚的看了眼脸色渐变的顾璃,再次低头,“就连皇上您现在也听命于她。”
“啪啦”一声,顾璃震惊得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茶盏,应声落地。
“魏公公,昧着良心说话是要遭报应的。你最好想清楚,别含血喷人,玉佩分明还在我那里,怎么可能会输给了你,真是天大的笑话!”顾璃站起身,茶水湿了她的蝴蝶袖,被信任的人冤枉心里很不舒服。
记得昨天他们还壮志凌云的求皇上为天下万民着想,她还认为他们都是值得敬佩之人,却没料到今天就来个大转变。
魏公公深深低着头,不敢看她,从袖子里拿出那块足以做为铁证的玉佩。
看到吊在自己眼前的玉佩,顾璃彻底懵了,这玉佩她分明好好的放在凤鸣宫里,怎么会在魏公公手上。
难道她凤鸣宫一大早就遭贼了?
李公公快速的将玉佩呈给皇上。慕容晨接过玉佩,细细的端倪,生怕哪里坏了。
“姐姐,您偷了皇上的玉佩不说,还对着宫里人说现在连皇上都听您的,这可是大逆不道,按照我朝律例,可是诛九族之罪啊。”月妃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哼!既然这女人一夜之间让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她也可以让她一夜之间回到地狱。
“慕容晨,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愿意相信我还是相信她?!”她只要他一个肯定,如果他说不信,她大可扭头就走,何必留下来浪费时间。
慕容晨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里,抬眸对上她平静的脸,迟疑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后,这……如今铁证如山……”
“够了!”她吼住了他接下来残忍的话,“原来我在你眼里也不过如此,我累了,要回去补眠。如果皇上要诛九族的话请等我睡醒了再来,算是……给我最后一个特权吧。”
转身,他的迟疑让她心凉透彻,原来在他心里她比不上那块破玉佩,更重要的是她和他之间的信任仅仅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化为乌有。
那双噙着泪光的双瞳让慕容晨心头一紧,起身连忙追了上去。
“璃儿……”伸手拉回她,她紧紧咬着双唇疼了他的心,狠狠将她纳入怀中,“璃儿,朕不是不信你,你听朕说。”
“不听!不听!我要回去睡觉,滚远点!”不相信就是不相信,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顾璃嘶吼,疯狂到甩掉那双如铁钳般的手。
慕容晨温柔轻笑,将激动的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皇后真是顽皮,捡到朕的玉佩也就算了,还拿去赌,拿去赌也就算了,还把朕的玉佩给输了,真是个不学乖的小女人。”
咧?是她耳朵出问题了吗?刚才听到什么话了?
顾璃因为那句似梦非梦的话安静下来,抬眸对上他眼底的温柔,“你……刚才说什么?”
慕容晨放开她,大掌捧上她的容颜,轻柔对待那如婴儿般滑嫩的肌肤,故而大声的再重复一遍,“朕说,朕的皇后很调皮,捡到朕的玉佩不还也就罢了,还拿去赌输了,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才好?”
这下轮到月妃傻了,那玉佩对皇上来说是何等重要,为何他一丁点都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更加宠溺了?难道自己弄巧成拙了不成?
顾璃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头顶上这张笑得极为邪魅的脸庞与刚才那张阴沉的完全是天壤之别。而且他……他好温柔,温柔到她泪止不住了。
“呜呜……你欺负我。”她感动的埋进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他身上。这男人故意想让她哭。
慕容晨大方的让她在怀里遮丑,扭过头去愉悦的令道,“来人,传朕口谕,月妃帮朕找回了玉佩,赏!魏公公也奉还回了玉佩,赏!茹曼举报有功,赏!”
赏了一大批人后,慕容晨邪恶的俯首端详怀里红鼻子的人儿,都怪自己把她捉弄哭了。
“皇后,朕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赏完了接下来轮到罚了哦。”他宠溺的揉着她如丝的青丝,头上仅仅插了支凤钗也那么美。
听到罚,顾璃跳离他一米远,“罚?我承认我是捡了你的玉佩,但是我没有拿去赌,昨天也没去过内侍监,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朕只相信证据,就罚皇后今夜侍寝吧。”慕容晨冷然的说,顾璃从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出一丝的玩笑。
竺月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哪里是罚,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想不到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顾璃气得牙痒痒。
他竟然要以这件事来逼她就范?nnd!色君始终是色君!狗改不了吃屎的色君!
“阿嚏!”慕容晨恰巧的打起了喷嚏,他接过李公公替过来的帕子优雅的擦了擦鼻子,笑道:“刚才是皇后在骂朕吧?”
呃……怎么这么灵验?不过骂了他几句他还真打起了喷嚏。
“呵呵……小的哪敢呢。皇上,你没听说过一想二骂三感冒吗?您刚才只打了一个喷嚏,代表有人想你了。”顾璃隐忍着怒火谄笑。
我还就骂你了怎么样?哼!色君,只会为了自己的兽欲找借口。
“阿嚏!阿嚏!”顾璃刚暗暗骂完,慕容晨立马又连打了两个喷嚏。他凌厉的目光射过来,顾璃缩了缩脖子。
还真是灵验啊。过去她骂人的时候怎么没那么灵验。
“皇后,这又作何解释?”他逼过来,俯首不想漏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我……我哪知道它会这么灵验!”顾璃被他盯得发慌,后退再后退。
“这么说皇后是承认刚才在骂朕了?!”这小妮子总是在慌乱下这么可爱。
顾璃又恨不得自打嘴巴,狡猾的男人。
好吧,承认就承认,谁怕谁!反正真相是她是清白的。
“对,我就骂你了怎么着,谁叫你不分青红皂白,还敢罚我侍寝!!”
现在局势是,皇后叉腰戳着皇上的胸膛,逼得皇上节节后退。可把旁人看傻了。
作为皇上的妃子能够得到侍寝的机会不是应该高兴吗?再说皇后倘若今夜侍寝,那在后宫中失宠的传言就彻底打破了,还有何不满的呢?
慕容晨抿嘴而笑,伸手扣住了她的纤腰,贴近她耳畔,“你不是想要搬来和朕一块住吗?朕为你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你应该感激朕。”
想占便宜还找借口,可恶的男人。
“鬼扯!以后我要是踏入你寝宫一步我……我就不叫顾……不叫西玥茹!”她后悔那天提出那样的建议,如果真和他一起住,保不准半夜三更被吃了还不一定。
“嗯哼!皇后真是倔呢,朕期待着。梅大学士和张校尉还在御书房等着朕,皇后乖乖回去补眠,别乱跑哦。”反正你也不是西玥茹。
慕容晨奸诈的笑,摸摸她的头,正要拧她粉嫩的脸颊,顾璃气嘟嘟的挥开了。
“什么嘛,当我是三岁小孩。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她推开他,狠狠欠身,气鼓鼓的说,“皇上,小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