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发出悦耳的响声,旋转中,她看到了里面刻着‘顾璃’两个小字。
看来这个少尊当真爱惨了那个顾璃。
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呼出的气息是无奈的。奇了怪了,她为何会觉得无奈?她又不是真的顾璃。
再看小银狐已经跑出老远,她赶紧追了过去,那里有一座很美丽的假山,她想也没想打算抄小路赶上。
就在她从假山后面绕过的时候,慕容恪正巧从假山前面经过,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假山擦肩而过。
空中莫名其妙的刮起了凄凉的风,一片片花瓣飘落下来。落在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落在他们的身后……
…………………………
“老李,那位姑娘送走了吗?”
慕容恪面对一桌的佳肴亦觉得淡然无味。从她离开的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感觉。吃什么都觉得淡然无味。
他也从没想过她能影响他到如此地步。但,相对来说,宫里那位更加值得人同情。
那一夜,他伤心过度,心脉尽断,如果说人真有所谓的情根,那他的情根应该在落下那一滴泪时,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粉碎彻底了吧。
他们亲眼见到他在山崩地裂的那一刹白了头,抱着已经全身冰凉的她凄凉离去。
那一夜,雷鸣闪电。
那一夜,下起了滂沱大雨。
三日过后,自己恢复了本来面目,是皇兄用千年冰剑破了他脸上那个的面具,履行了璃儿死前的愿望,并且向鄢陵国太子要回了他的少尊身份。绝把早已经研制好的解药给了他,恢复了他的声音。
一切回到从前,可是没有了她,要这副容貌、这个声音、这个身份又有何义。
“少尊,这饭菜不合胃口吗?”老管家见少尊端着饭碗一直只夹碗里的白饭,不禁担忧道。少尊以前每次回来都对厨子们做出的新菜肴而赞叹不已的,怎么这次?
“嗯,菜很好,让厨子们以后不用每餐都提供新菜肴了。那位姑娘送走了吗?”慕容恪放下碗筷,接过老管家递上来的帕子优雅的擦嘴。没有了味觉,吃什么都无所谓了。
“嗯,已经按您的吩咐让她离开了。”老管家回道。自从辣椒和心蓝都有了意中人后就没再陪在少尊左右了。
唉!少尊以后只怕更孤单了,以前他很喜欢游山玩水,游遍各国风景。可自从半个月前回到谷底后,就再也没见他出谷过。
“老伯,老伯……”
慕容恪正起身打算走回内堂,大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且充满活力的声音,他忍不住止住了脚步回过头去。
顾璃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扶着门槛抬眸。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时,刹那间,她整个人仿佛被定住,瞠目结舌,傻在当场。
他全身散发着淡漠的气息,穿着褐色衣袍,高大健壮的身材,那双眼神冷冷的注视她一眨也不眨。
这双淡然若水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呃……那位帅哥,你看够了吗?”见到如此妖孽男,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蹙着眉心轻轻问道。
对上他的第一眼,她的第一感觉不是觉得他长得帅,而是有种似曾相识感,不止如此,她对他应该还存在着愧疚。
慕容恪呆呆望着她出神。
是的,她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把他迷惑了。还有她脱口而出的怪词更让他诧异。
这些词不是璃儿以前初见面时常说的吗?
这个怪异的女人为何会说着和璃儿同样的话?她一头简洁俏丽的短发更衬托出她那五官鲜明的轮廓,宽松的裤子秀出她修长均匀的美腿,上身穿着古里古怪的白色衣服,胸前还扣着许许多多的小东西,纤瘦的身子高挑骨感,而胸前隆起的比其他女人要丰腴。
这样干爽历练的打扮倒是和璃儿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该死!怎么老把她和璃儿连在一块!
慕容恪暗骂自己,随后撇了眼她清秀的脸颊,转身就走。
除了璃儿,任何女人都不可能再入他的眼。
吼!什么人啊,竟然这么没礼貌,连话也不回一句,看他那种拽样,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不鸟人啊!
“姑娘怎么又去而复返了?”老管家慈祥的问道。刚才这位姑娘竟能惹得少尊的注意,看来少尊也应该觉得此女的性子有些像顾小姐了。
“还说呢!你这只小狗……错了,不是小狗,是小银狐,它带着我把整个偌大的山庄绕了一遍,亏我这么相信它,最后连你们那位少尊的面都没见着。”顾璃一屁股坐在了刚才那个男人坐的位置上,嘟嘴埋怨道。狠狠瞪着门口进来的小银狐,自己喝茶息怒。
“哈哈……原来姑娘是要见我们少尊啊。您刚才不是见着了吗?”老管家摸着下巴的胡须笑呵呵的说道。他还以为这位姑娘早早出谷去了呢,没想到还逗留在山庄里头。
山庄里头除了厨子就剩几个婢女,有人在山庄里行走,没人发现也不足为奇。以前是小辣椒和心蓝充当护院,现在她们个个都嫁夫随夫了,山庄里是越来越冷清。
“呃……”顾璃差点把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还好及时勉强下咽,“你说刚才那个拽男是你们少尊?太扯了吧。人长得是比较帅了,看起来也比较尊贵啦,可是……那么拽耶!”
顾璃毫不留情的把人家贬得一文不值。
老管家无语,这位姑娘说话可真是够直接的。而且她的话听起来很怪异。
“姑娘该离去了,不然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老管家指了指外面的天。
“好啊,麻烦老伯告诉我站台在哪里,我打的走。”她站起来笑嘻嘻的道。
当老伯再次叫她离去,她脑海里无端端的就冒出这样的话了。而且只知道交通工具好像是的士。
老管家额上再次皱成一团,这个姑娘该不会是疯子吧,为何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姑娘,何为站台?”他耐心的问。
“呃……你不知道站台是什么?站台就是能坐车的地方啊。”
咦!奇怪了,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璃诧异的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我自己找吧,老伯再见。”顾璃挥挥手转身离开,人家开口闭口下逐客令,她怎么还好意思赖在这里呢。
可是她要去哪里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
顾璃转遍了整个山谷,还是找不到出去的出口。她唉声叹气的昂头望着那条一直延伸到山谷上面的藤编,她挽起衬衫袖子,走过去扯了扯这根粗大的草绳,确定坚固后,开始顺着往上爬。
曾几何时,她好像曾和一个人在山壁间攀岩,那笑声恍如昨日。
“老爸。”
嘴里不知不觉的叫出这个称呼。
她的爸爸是谁?她的家人在哪呢?
等她爬到山上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冷厉的秋风吹得她发抖,身上只穿了单薄的一件长袖衬衫,不冷才怪。
可是……这天都黑了,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啊,没有鬼影,至少有个灯吧。
nnd!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啊啊啊啊!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她抓狂的对着这寂静的荒野大喊。
“嗯哼……”
背后受袭,肩上一麻。她闷哼了声便晕了过去。
“大哥,是个女人!”一个小伙子的声音响起。
“废话!我当……当然知道她……她是女……女人!”被叫做大哥的男人结结巴巴的说,“把……把她带回去卖……卖个好……好价钱,今……今天真他妈的背!方圆百里守……守了一天,才……才等来这么一个……女……女人,今晚大家都别……别想乐呵了……带……带走!”
话音刚落,几个人把顾璃装进了麻袋,打包扛走。
就在他们淹没在夜色中的时候,山谷下飞身而上一抹凌厉的黑影。
落地后,慕容恪四处望了望,为自己感到可笑。他竟然因为担心那女人走不出这山谷而追了出来。
现在看来那女人身手不错,这么快就离开了山谷。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担忧呢?而且总是会把璃儿和她联想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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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般的皇宫里传来一阵阵哀伤的曲音,那是一种独特的音律。自从皇后娘娘驾崩后,每夜子时这种音律都会飘荡整个皇宫,凤鸣宫里更是挂满了无数五颜六色的雀鸟,传说,那叫千纸鹤。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有人不眠不休的折了这些千纸鹤,所有人为此悲泣,也开始跟着学,直到今日已经把凤鸣宫挂满了。
每天晚上,凤鸣宫的花枝下总是站着一抹哀伤的身影。忧伤的秋风吹散了他披散在后的白发。他手里拿着一片叶子不停的吹奏那一首令人落泪的曲子,每一夜,都是相同的曲调,每一夜,都有人因此而落泪。
西玥玄带着她的躯体离开后,黑莽找上了他,将一串串千纸鹤交还给她,说是璃儿亲手折的那些。暗示他拆开来看。
那一字一句深深撕裂他的心。
【阿米豆腐,佛祖保佑慕容晨平安回来,我想他,很想,很想。】
那是他还未从江淮回来的时候璃儿写的,而他却带回了一个侧后伤害她。
……………………
【慕容晨,你有野心,有斗志,帝王非你莫属!不要老是觉得是你抢了别人的位置。】
【晨,你一直问我为何不能生你的孩子,对不起,因为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躯壳里,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我回家了。我的家在天的另一边。】
【曾经以为我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一回,没想到这场爱恋下来我伤害了很多人。慕容恪、西玥玄,这辈子我伤害得最深的是他们,而并非你。】
【好想好想听你亲口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