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绳祖上前拍着我的背,道:“她是刘国卿的媳妇儿?她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那刘国卿满脑袋冒绿光,还会管她?”
“人家可是一对儿痴男怨女、尾生抱柱、魂断蓝桥……”心窝子一疼,满嘴苦涩,登时说不下去了。
“她遇着了你,然后呢?”
我鼻子一酸:“我把她杀了。”
游走在背上的手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满腹委屈竟匪夷所思的流露出来:“她让我杀的,当时那个情况,如果我不动手,她会被白崇山带回去严刑拷打,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我也没想杀她……”
“白崇山为什么会严刑拷打他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方才放松警惕,被邹绳祖抓住了漏洞。他的眼底风起云涌,而我哑口无言。
“依舸,我管不了他,我只要你能安安分分的,将来无论局势如何变化,我总有法子保住你就是了。”
我一怔,问道:“你又有什么打算了?”
“不用你管,”他把脸凑近了,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我说了,你只要记着,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沉默半晌,我半玩笑道:“邹老板,您对我这么好,我可会多心的。”
“我以为你心里早就有数了,”他有一瞬的伤感,复挺起身来,一副英俊挺拔的儒商形象,还挺唬人的,“我不是说过了,我爱你啊……”
这次老子没有被吓退,反而更进一步:“邹老板,您知不知道‘阿珲’是什么意思?”
邹绳祖一扬眉毛:“我母亲是汉人,父亲是日本人,我家也没人懂满语,你问错人了,若说满语,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你要是不懂,怎么知道这是满语?”老子快准狠地倒打一耙,不理他倏然变化的脸色,咄咄逼人,“这几日,我的脑海里总会闪过一个片段,我追着一个小男孩儿叫‘阿珲’。我幼时在深宅大院里长大,除了哈哈珠子,并没有同龄的玩伴,又会叫谁‘阿珲’?你说你小时候见过我,你那时也小,如果只见过一面,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晰?”
他却乐了,眯缝起眼睛,目光凌厉:“你觉得我是你哥?且不说是与不是,就算是了,又能怎么样?我和你又不是一根肠子里爬出来的,还是说,我的一句‘我爱你’唐突了你?”
“我只是想知道阿玛的事儿。”
“你阿玛却不想让你知道。”说着,眼睛又落到我的肚子上,“世上难得糊涂,你要淌这场战争的浑水,我也陪你了,何必再刨根问底儿?说来说去,我也只不过是想说一句我爱你。”
他声音平和,像静静的浑河。
他冲我挥挥手:“你走吧,走吧。”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明儿我就般去小河沿住了,直到孩子出来。你要是想找我,就去问柳叔,他会安排人带你过来。”
他背过身去,又挥了挥手,却没了声音。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