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多礼。”阿婉笑着说道:“坐下说话。”
“是。”吕候再次弯了弯腰, 才站直了身子走到席垫边跪坐了下来。
“你自长安来, 相比与我那徒儿也熟识了吧。”阿婉一边笑着对吕候说话, 一边伸出手执壶为他添了杯茶水。
“是,我与唐小娘子确实熟悉。”吕候双手微微蜷着, 放在自己的双膝上,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收紧。
阿婉执壶,恰好看见他的手,执壶的手不由一颤, 茶水差点从杯中洒出来。
吕候反应特别,这让阿婉不由得心中怪异。
心中一动, 便开口说道:“数年不见, 我与她一直书信来往, 她这孩子素来报喜不报忧, 也不知如今近况如何, 前些日子我与她写信,告知她快要到回来的时候了,她看起来极为欣喜。”
阿婉语速慢慢悠悠,听起来就好似闲话家常,可说出的话,却让吕候差点打翻了茶盅。
“她要回来了?”
“嗯,年岁不小了,该学习东西准备备嫁了。”阿婉喝了口茶,好似漫不经心,说话间目光却落在吕候身上。
果然看见吕候的脸色僵了僵。
心中有些了然。
吕候只觉得自己心底好似被大山压着一般的憋闷。
他在长安城遇见唐药儿,她化名伏寿,呆在皇帝身边,他本以为此女乃是未来的皇后,却不想,她夜半来寻他,他将玉佩赠出。
唐药儿曾经问他,那枚玉佩是否没有其他的意义。
他骗她说,没有任何意义,可他却知道,那没玉佩乃是他的亲母丁氏的遗物,乃是丁氏言明日后交到他的妻子手中的赠礼,可那时,他落魄非常,身无长物,唯独一枚玉佩,一枚印鉴,再无其他。
他无奈只好将玉佩赠出作为谢礼。
后来想想,那又何尝不是冥冥中注定呢?
“是,是么?”吕候低头,端起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这下子,就连吕玲绮都看出吕候的不对劲了。
“昨夜玲绮回去之后,是否与你商议过关于入师门之事。”阿婉看着吕候这样,连忙转移话题。
“是。”吕候立即点点头,此乃大事。
“你是如何想的?”
吕候知晓阿婉问的是如何处理吕布与曹操之间的关系。
“忠孝二字,忠在前,孝在后。”十个字,吕候的立场已然可见。
“哦?你真这般想?”
“是。”吕候攥着手指,神色坚定。
阿婉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药儿前几日与我写信,让我为你测根骨,若可行,再考校后考虑是否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