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商量好了战斗路线,第二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开拔进攻邺城。
这个小城池的百姓们顿时慌了。
这些日子他们吃的好喝的好,夜里宵禁时将士们巡逻时身上甲胄发出的碰撞声,不仅没有吵到他们休息,反而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如今他们又走了,难道他们的日子又要回到以前那样暗无天日了么?
阿婉既然做了决定,自然不可能因为百姓的几声哀求就放弃的。
于是在三日后,大军拔营,往邺城的方向攻。
此时的邺城,确实如荀攸他们所预料的那样,乱成了一片。
刘夫人得知儿子袁尚身死的消息,先是不敢置信,随即就疯了似的对信使拳打脚踢,全然不顾自己嫡夫人的尊荣,坐地嚎哭。
“你说,我儿是怎么死的?你给我老实交代。”
信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任由嫡夫人发泄。
“你告诉我啊,我儿是怎么死的……”嫡夫人趴在矮几上,头发微微有些乱,神情癫狂宛若疯妇。
“将军受了伤,伤口一直未曾愈合,前些日子更是溃烂,延请名医遍寻不着,伤情愈发严重,所以……所以……”所以就这么活生生的被一个刀伤给害死了。
刘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想相信这样的事实。
这些将士们谁不曾受过伤,可为何,他人都无事,唯独她的儿子,被一个刀伤给害死了。
“不——我不相信。”
刘夫人泪水流淌不歇,咬牙切齿,满脸仇恨:“一定是袁谭使了手段,才让我儿一命呜呼。”
信使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信使一直跪着,刘夫人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夫人似乎平静了许多。
她开口:“你出去吧,今日之事莫要多言。”
“是,夫人。”
信使松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屋子。
可刚离开不就,背后就猛地一阵锐痛,再来眼前一黑,再没了声息。
刘夫人坐在铜镜前面,望着镜中已经不在貌美的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想袁绍未曾被俘之前,她也是花容月貌,哪怕儿子这般大了,袁绍对她也是敬重有加,那时候的话,夫君得力,儿子纯善,可谁能想到朝夕间天崩地裂,美好生活顷刻崩塌,夫君被俘,儿子身亡,她便是有万千手段,又能为谁?
她心如刀绞,想要一死了之,可只要一想到这邺城乃是夫君打下的基业,她就舍不得死。
无论如何,她也不舍让夫君的心血付之一炬。
想到这里,她连忙擦干了眼泪,提笔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