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穗没有说明自己的情况,只是给她发了张短信的截图。
【这些礼物还喜欢吗?以后要是再敢靠近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止这些了。】
钟穗:【好威风,还没订婚就这么大阵仗。你自己也小心点。】
景致盯着那条短信截图看了好久,试图从字里行间描摹出这位银行家名媛的气质外貌。
但是她失败了,看了半小时,她发现自己在发呆。
景致明白,这是在杀鸡儆猴,做给她看。
她才是关舒文要找的人。
肚子忽然抽痛起来。
其实这种疼痛从戴鸣霞离开的时候就存在,只不过那时候还可以视而不见,可现在痛感强烈得不容许景致继续掩耳盗铃。
从抽屉翻出了布洛芬止疼片,吃下,随后埋头卷进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她最近失眠很严重,再加上工作,总是把自己搞得很疲惫。
戴鸣霞其实说的没错。
景致已经能预料到之后的日子,猜忌,犹豫,嫉妒,占有与她为伍。
就像钝刀子磨肉。
但她那时候尚算年轻,在感情上只经历过程寄一个人。
她不清楚这样的痛苦与生吞活剥比起来,哪个更痛一点,她还狠不下心。
这样的比较像漫长的死亡笼罩在她身上。
她想她不过是在等待阁楼上的靴子落地而已。
景致终于昏沉沉睡过去,犹坠迷雾,有种身体和意识处在不同空间的荒诞感。
她有些口渴,想起来喝水,但又贪恋温暖的床与多日来难得的好睡眠,舍不得起来。
半梦半醒间,有人托起她的脑袋,喂她喝了水,喝完水后,又替她擦去了唇边的水渍。
动作温柔地让人心安,只是手指抚过的地方,带着熟悉的冰冷。
景致挣扎地睁开眼,恍惚中看到了一双清润的眼眸,随后又被人遮住眼睛,轻声安抚:“睡吧。”
她迷恋地蹭了蹭那人的手,不舍地昏睡过去。
景致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但思绪难得清明。
她坐在床上想了会儿,长发四散,随后赤着脚跑到隔壁的主卧前,推开门,里头却是空荡荡。
陈管家正好从衣帽间拿脏衣服出来,景致问:“他没回来吗?”
她可以确定昨晚有人照顾她,而这个人就是程寄。
“先生昨晚回来过,只不过拿了几件衣服就走了。”
景致疑惑地皱眉,???但由于刚起床没多久,她的神情像慢了一拍。
“哦,我忘记说了,”陈管家说,“先生让我告诉景小姐,这段时间他不住这里,要回老宅住。好像是......”
一时间难以说清楚,陈管家利索地掏出手机,点开新闻给她看,“昨天先生是和家中长辈一起从巴黎回来的,看这意思是要在国内住段时间。”
景致的笑容僵在脸上。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从罗姐那儿知道了程寄在广东出差。
那边上个月出现了很大的人员调动,程寄去做调研。
她一直以为这段时间都在广州,怎么一下子又从巴黎回国呢。
从别墅到公司的路上,这个问题让景致百思不得其解。
反倒是对程氏集团那几个管理层突然回国小住这件事并不甚在意。
他们回国的原因太明显,程寄与关舒文订婚的事已经板上钉钉。
小半个月后久违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堂。
早晨,景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大堂中央,就见到程寄在保镖的拥护下,单独坐上了专用电梯。
那电梯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景致随着许多人仰头望,只看到程寄挺拔的背影,微微低着头,满身贵气,不知在想什么。
在那一霎那,景致有个很怪异的念头,她想程寄会觉得自己是在俯仰众生吗。
她被身后一波波的人群挤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方。
那双脚不知道被几个人不小心踩过,他们说声抱歉,然后匆匆离开。
景致却不觉得疼。
程寄一回来,整个办公室都在讨论他订婚的事。
叶柠坐在对面,时不时紧张又关心地看景致一眼,生怕她受影响。但景致始终充耳不闻,忙着手头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