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关?舒文加重了声音。
景致直视她的眼睛,冷冷道:“关?小姐那根链子?不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我没有义务为?关?小姐捡起来。”
关?舒文本就是?来找景致不痛快,被她在一众人前下了面子?,更加气不过,长长的指甲掐着手心,正欲骂她几句,身后的戴鸣霞打断了她:“这个员工说得也没错。”
“在我们那个年?代呢,要想作威作福,也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关?小姐要真想让人替你服务,我看,就买下这条项链吧。”
戴鸣霞弯腰,将那条祖母绿项链挪到关?舒文面前,半个手掌心大?的祖母绿,小两千万的价格,哪个销售能把这条链子?卖出去,挣到的提成就够她笑半天了。
戴鸣霞把唱戏台子?架好,关?舒文哪有不继续唱的道理:“我倒是?敢买,她敢给我戴吗?”
景致那张骨相明艳的脸轻轻一笑:“当然。”
戴鸣霞紧忙着说:“既然如此?,关?小姐现在付款吧。”
她朝身边另一个销售递了个眼神?:“钱都送上门来了,还等什么?”
销售愣怔,拿过pos机,直到关?舒文刷完几张卡,她都还没回过神?。
关?舒文的半身裙只到膝盖部分,她翘起二郎腿,姿态高高在上。
景致走过去,捡起那根脚链子?,为?她戴上。
最后站起来,笑着说:“那就祝关?小姐和程先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程寄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景致这么说,心脏似乎被人用力一攥,面色沉了下来。
关?舒文瞥到了程寄,眉开眼笑道:“那就承你吉言了。”
“都出去。”程寄忽然说,震得其他?人不禁提起了心,谁都能听得出这话里的冰冷。
他?们抬头看去,只见到程寄仿佛周身蒙上了一层冰霜,浅淡的眼眸暗潮涌动般地看着景致,然而景致低垂着头,不曾看上一眼。
“不好意思,两位太太,今天会补偿两位的消费。”项目负责人恭敬地请刘太太和戴鸣霞出去。
戴鸣霞轻轻一笑:“不用补偿,算是?我看戏的本钱。这样的大?戏,可不是?随时都能看的。”
负责人头更大?了,景致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关?舒文却忽然觉得安静得可怕。
程寄站在阳光穿透落地窗户投落下的影子?中,仍旧融化不了他?眉眼间的霜华,关?舒文不由得发颤,只能紧紧咬住嘴唇,让自己镇定下来。
“关?小姐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员工的?”程寄看着窗外冷声道。
“她是?不是?只是?你的员工,我们都清楚。”关?舒文捏住裙子?,忍着声音说话。
“那你就更不应该动她,她是?我的人。”程寄转过身,掷地有声地说。
“可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你在订婚之前还没有清理干净这个女?人,难道是?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程寄清冷无波地说:“关?小姐,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不会结婚,这门联姻我是?退定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提前放出我们要订婚的消息,不就是?你的手笔。”
程寄的眼睛毫无感情?,甚至嘴角都泛着冷笑,不同于中午的时候,他?望向景致的眼神?,充满爱怜。
这样的目光,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全被她看在眼里。
关?舒文有些黯然失色,不满地说:“两家联姻的事?岂是?你说退就退的。”
“那就试试看,”程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只是?到时候关?小姐要做好准备。下次再去找她麻烦,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以后不准再踏入greco办公楼和下面门店。”薄唇中吐出这几个字,毫不留情?地往外走。
关?舒文紧紧咬着红唇,明眸中露出一丝不甘与高傲,望着程寄淡漠的背影,竟也变得模糊起来。
很快她就没有功夫想着???程寄了,因为?关?爸在收到银行卡的扣款之后,气得高血压飙升。
“一个下午你买了什么花了五千万,我不是?只让你挑一套吗?”
“爸,”关?舒文伤心地在电话里撒娇,“程寄又和我吵架了,我都这么难过,你还吼我,不就是?超支了......家里又不是?破产没钱了,只是?五千万而已,用得着这么凶教训我吗?”
尽管她在付款第二条项链的时候,确实?有点硬替自己撑门面了,但?那时候她已经骑虎难下,难道不买让别人看笑话?
关?爸气得快要晕过去:“活到这么大?一分钱没赚过,还五千万是?小钱,给我滚回来,订婚前哪儿也别想去,滚回来,听到没有!”
*
被程寄请出来之后,刘小姐才诚惶诚恐起来,看了眼一旁站立着的沉静如水的景致,再着急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和大?姐。
这两人都比刘家最小的小姐看得透看得早,关?舒文本来就和他?们刘家关?系不深,平时也不怎么理他?们,刚才小妹还帮着关?舒文盛气凌人,多半是?没有好果子?吃。
事?实?证明就是?如此?。
现在就连戴鸣霞有没有生她们的气还不一定呢。
面对刘家小妹求救的目光,母女?俩都心烦得摇摇头。
刘家小妹一阵懊恼。
戴鸣霞对她们轻声说:“今天的聚会就到此?为?止吧,刘太太,我们下次再约。”
“鸣霞,我.......”
戴鸣霞轻拍她的手:“先去吧,我和朋友还有话要说。”
如此?一来,刘家三母女?更没有理由拉着她不放,长长的楼道里只剩下戴鸣霞和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