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婕妤亦不跟她拘礼,随意坐下,透着不屑:“娘娘这样早,便谋划着要亲女儿帮着自己争宠了,自然早已不将她当作是个孩子。”
贵妃仍是懒懒地:“本宫何曾要玄菁来替我争宠了?放眼后宫,可有人是需要我去与她争的?”她这话说得有底气,谁也无法反驳。实则在当下,君陌在后宫中虽多有内宠,但若想动摇贵妃的位置,却也无人能及。
贤妃有子,但出身外族且早已失宠,不过剩下些相敬如宾罢了;姝昀夫人亦有子,但她生性恬淡,君陌对她也是信任多于情爱的;婧妃自然是她的左膀右臂;国昭仪更不必说,虽则多得君陌宠爱,但膝下凄凉,不能与贵妃相较。剩下的慧贵嫔、盈姬等人,就更加谈不上了。
贵妃的地位之高,不止在品级。更在她早已是后宫中实质上的当家主妇,而在她的威严与手腕之外,还包裹着君陌对她的怜惜与爱宠。在后宫之中,她不仅是母亲、是权威,还能做一个女人。一个娇媚而温婉的女人。这是寻常女子所难以做到的。她们通常要么是宠妃,要么是权妃,两者兼具的,只有滟贵妃。
但她从不满足自己的欲望,她自己知道的,她此生决不能止步于一个宠妃或是权妃,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独一无二的地位。
邵婕妤想来看得明白极了,却并不愿意陪她粉饰太平:“娘娘若不需要争,那么这样惋惜婧妃的胎做什么?”
☆、十四、滟贵妃(中)
邵婕妤想来看得明白极了,却并不愿意陪她粉饰太平:“娘娘若不需要争,那么这样惋惜婧妃的胎做什么?”
贵妃心底里恨她步步紧逼,却也心心念念着自己的计划,少不得仍是平和道:“本宫就不能是真心心疼婧妃吗?昨日在车上,本宫便说过,有些事,看得太过透彻,并不是什么好事。”
邵婕妤轻描淡写道:“嫔妾相信娘娘心疼婧妃。实则娘娘谋划多年,若不是因为心中总是情义难两全,此刻也不至于一直难以达成所愿。”
贵妃听得明白,这是在说她软弱无能。是啊,她若真的有钢心铁腕,怎会在出事之后不敢去见婧妃?她本该一力劝诫婧妃才是,但是她懂得婧妃的苦,她不能去劝。她还不够强大啊!可是即便去劝又如何?莫非婧妃当真能这样听她的,说不难过便真的不难过了吗?岂非还是无能为力!宫里人现在一径等着看她的笑话,做梦!她赵衣君拿得起、放得下,只要皇上心中还有婧妃,她便有把握东山再起。
邵婕妤见贵妃不作声,也便不理会她,手里头把玩着一只如意。满室里只听得见雕花冰块消融后滴答滴答的声音,静极了。
贵妃忽然笑了:“其实宫中能像婕妤一样看得透彻的人并不多,能与本宫敞开心扉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不知本宫怎会有这样的福气,总是能聆听到婕妤的逆耳忠言。”
邵婕妤抬眼看了看贵妃,忽而也笑了:“娘娘不必用话激我,我还是那句话:我绝不会成为你上位的棋子。如若有一日我与皇上重修旧好,也绝不是为了娘娘您。”她本是眉不画而翠的女子,素来清冷自矜,自有一派冰山美人的独特,此刻笑得眉眼弯弯,竟也煞是艳光四射。
“自然不会是为了本宫。只是本宫想着,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