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瞟了敕若和花子夭一眼,跟了上去。
门都没关。
花子夭走过去将门关上,转过身看着兀自沉思的敕若,“我不要佛心,你就可得用其他东西来换了。”
敕若一愣,说道:“国师方才说,他能告诉我玉簪主人的下落。”
花子夭一哽,“也就是说你不再委托故人阁了?”
敕若摇摇头,“不必,但我还是要多谢故人阁照料,现下没有佛心相抵,不知你想要什么?”
花子夭一时愣住,随后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说。”
“只是不知这玉簪主人究竟在何处。”敕若轻声自语。
花子夭走过去,“若是国师告诉你了,你现下就要动身?”
“你不同我一起?”敕若下意识问道。
言罢,花子夭挑着眉走到他身边,“和尚你傻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了。”
敕若轻声道:“你同我一起罢!”
随后他又有些眼神闪烁,“这会不会使你为难,阁中事务繁忙……”
花子夭摆摆手,脸凑近了敕若,气呵在敕若的鼻尖,“美人相邀,我又如何舍得拒绝?”
敕若皱眉,“我只是想着或许路上会有像杜公子那般的人,你总是有办法取出佛心一息帮帮忙……”
越说花子夭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敕若总觉自己像个笑话,干脆闭上嘴不说了。
他不说话,花子夭倒是凑过来,突然在他眉间印上个吻,“我不会再让你取出佛心的,哪怕只是一息,救人有很多办法,不必拘泥于一种。”
敕若怔愣住,半晌,他垂下眼,“那,国师怎么办呢?”
……
小皇帝跟着引鹤走到国师塔,一路上引鹤带着他东拐西绕,一句话没说,一个人也没碰上。
他不知道引鹤到底在这宫中生活了多久,就连他这个皇帝对自己的皇宫都没有引鹤这个日日长坐国师塔的人来得熟悉。
但,引鹤的模样从来没有变过、老过。
到了国师塔,引鹤走进去,小皇帝紧跟着进了门,穿过重重纱幔,小皇帝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的确奋起了,他的确想要保护他的鹤叔,他要为了引鹤而强大起来,但总这么些时候,他的强大和奋起不过只是一层鸡蛋壳,碰在石头上,一磕就碎。
而引鹤,永远都是那块最为尖利的石头。
☆、第五十九章
从来没有谁来告诉他什么是不该做的,什么是该做的。
他的哥哥夭折的夭折,送走的送走……独独只剩他,面对着皇位,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国师钦定的继承人,所有人都顺着他,都惯着他。他的父皇对着他,却从来只有冷冷的一个眼神。
后来,他明白当初发生的事,只觉父皇将一切都怪罪在了自己身上。
好在还有国师,将他接入塔中。
他喜欢国师对别人说话时清冷的语气,这显得他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更加明显,对比鲜明;他喜欢国师万事依着他,但总能一开始就告诉他什么是绝对不能做的;他喜欢国师教他写字时,握住他手背的温度和背后传来的暖意;他喜欢国师的眼睛、头发、手指……他喜欢国师的一切。
他每天都为国师对他说的话,对他的触碰而兀自窃喜,又期待着每一次的见面。
他爱他,宛若春雨般细细无声地滋润充盈着他的每一寸,无论空间还是时间。
却没有人来告诉他这样的感情是禁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