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维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想起林逾承诺的晚些会和他沟通。
49层和75层的不同之处,或许林逾就会知道?
……但即使林逾知道,在彻底确定之前也不会和他分享线索。
面对困境时,林逾都是和艾利亚斯讨论的,再不济,也是和陆枚或者郁郁。
如果他不主动上赶着追问,林逾只会用骗小孩的口吻安抚他别多想。如果是和福利院相关的、不能和艾利亚斯商量的东西,林逾宁可选择一个人琢磨。
克洛维斯不自觉咬了咬自己的指甲。
其实自从离开福利院,林逾说这样的习惯容易被冯·维尔家族厌弃,他就很久没有啃过自己的指甲了。
但他还是无法抑制这种深植于心的恐惧。
一半是对身处福利院的过去的回避;
另一半则是对林逾和冯·维尔家族的评价的敬畏。
他不想被冯·维尔丢下,也不想被林逾忘记。
说他贪得无厌也好,骂他厚颜无耻也罢,谁让克洛维斯此人就是乐于装作不思进取的笨蛋,以此博取亲友的关心和照顾,又在暗地里不甘不满,自以为是说什么要和大家并肩作战。
已经晚了。
他只来得及做大家的宠物,已经没有资格做战友了。
“冯·维尔少爷……?”
周宇衡带有试探意味的称呼打断了克洛维斯的自暴自弃。
恹恹地抬起双眸,克洛维斯便对上周宇衡谄媚的笑脸:“无论如何,先找到地方扎营好不好?”
克洛维斯这才扫一眼暗沉的天色。
刚才还能隐约窥见夕阳轮廓的黄昏彻底堕为黑夜,无际的浓云盘踞在树顶之外,仿佛凝结成了又一层厚厚的树冠。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下暴雨,如果下雨,他们还得离河远些以防山洪。
的确不能再逗留了。
克洛维斯起身收拾随身物品:“叫我克洛维斯就好。”
说完,他又把周宇衡手腕上套索的另一端绕在自己的手掌,彻底断了周宇衡逃跑的念想。
将溪水装满水壶后,两人便举步涉过静谧的河谷,钻进彼岸浓密的树林之间。
“克洛维斯,”周宇衡随他一路走着,耐不住寂寞,“你们队伍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考试吧。”
克洛维斯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如果你们只是普通考生,舆论的背后推手是不可能这么针对你们的。”
周宇衡一边说着,一边压低声线:“再者讲,如果是普通考生,林逾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深入腹地吧?他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情报才要你来雨林深处确认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