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沈淑慎问道。
谢文琼一瞥岳昔钧,道:“他说驸马通敌叛国,罪不容诛。”
岳昔钧心中一紧,心道:难道英都之事被人察觉了?
岳昔钧缓声道:“殿下,他若是真有真凭实据,为何不上疏直谏,反要告知殿下?”
“正是,”谢文琼道,“本宫也知这个道理,他不过是拿些模棱两可之事,不是想要本宫给驸马压下,就是想投机取巧,做一个诸葛亮,但就这种心机,也想攀高枝儿么?”
岳昔钧笑道:“臣谢殿下信臣。”
谢文琼却道:“本宫并非信你,实乃是他更不可信罢了。”
岳昔钧道:“不知他拿甚么来诬告臣?臣日后要小心,不给殿下添扰。”
“无非便是那些说辞,无甚新鲜,”谢文琼道,“讲你甚么身世不明,心怀怨怼,恐怕那日‘刺王杀驾’也有你的手笔,叫本宫小心。”
岳昔钧道:“殿下不怕他所言是真?”
“你要杀我,我活不到现在。”谢文琼淡淡道。
谢文琼自知,无论是直取还是智取,岳昔钧若心存歹心,早得手了。
岳昔钧笑了:“好叫殿下放心,臣其实并非身世不明。臣本是岳城卢氏,家父名讳上瀚下海,家母孔氏上靖下月,臣乃是独子,本名卢鸿雪。”
谢文琼心道:“恰似飞鸿踏雪泥”,好名字。
沈淑慎却低声惊呼道:“卢瀚海与孔靖月!敢莫是二十六年前的岳城义士夫妇么?”
岳昔钧道:“正是,沈小姐听说过家父、家母的名号?”
沈淑慎神色复杂地道:“我小时听祖父讲过令尊、令堂之事。”
谢文琼好奇地道:“是何事?本宫怎不曾听闻?”
“二十六年前殿下还未曾出世,这等陈年往事自然是不清楚的。”岳昔钧道。
实际上,二十六年前,沈淑慎也不曾出世,只不过沈正儒好与她讲天南地北的故事罢了。
沈淑慎娓娓道来:“卢义士与孔义士乃是一对神仙伉俪,慷慨大方,好结交朋友。他二人的朋友中,有一对赵氏夫妇,最为要好。这赵氏夫妇,一个名唤赵承基,一个名唤赵向雁。然而,卢义士与孔义士却渐渐发现,这对赵氏夫妇,许是朔荇的细作……”
——二十六年前,岳城。
孔靖月挑灯擦剑,见卢瀚海推门进来,唤了一声:“卢郎。”
卢瀚海关门叹息,道:“真便要走到这一步么?”
孔靖月一直望着手中已然锃亮的剑:“这不是已然决定之事么——与赵姊姊、姊夫决斗一场,你我赢了,他们烧毁细报,金盆洗手;若是你我输了,便不可再加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