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藤兰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藤兰领罪。”
阿沐顿时抬眸,上前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殿下,是阿沐错,是阿沐错了,以后不随便出府不随便编瞎话骗殿下了。”
男人拂袖,顿时甩开他的双手。
少年的指腹出奇的软,也不知怎么的,虽然他笑起来眉眼弯弯,但是每一次见他笑容都觉得毫无真心,或许是带了太多的市井之气,又是韩湘子的儿子,一到他面前就下意识地厌恶,也不知道重嘉为什么那么喜欢他,明明之前还想要杀了他。
能有一个哄得住他的人不多了,李煜垂眸:“知错了?”
阿沐指天发誓:“知错了知错了,阿沐再也不骗殿下了,如果再骗殿下,就叫阿沐不得好死!”
这可算是重誓了,男人两指敲在床边:“你倒是个重情义的,好吧,看在你年纪小,这次就不追究了。”他眸光浅浅,也不再看着少年了:“既然是给我买的栗子,那你就来剥吧。”
说着挥挥手叫长路出去,长路连忙告退到了外间给其他人都带了下去。
阿沐只得坐了小马扎,开始认真地给李煜剥栗子。
男人一颗也不吃,单单就看着他:“只要重嘉出现在你面前,以后你就尽量让他快些睡着,不然太疲乏了,恐怕身体吃不消。”
阿沐暗暗白他一眼,重嘉可比他要好哄得多,又剥了一颗栗子,少年故意啪嗒一声扔在了托盘里面,男人才刚刚要闭上的双眼就又睁了开来。
阿沐笑:“殿下吃栗子啊!”
男人伸手扔过了一本书来:“识字吧,读三十二页。”
掉在少年怀里的书,上书二字《治国》,他拿起来飞快地翻到了三十二页,抬眸见到李煜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嗤笑一声。九道巷里虽然乱,但是他好歹在韩湘子院子里生活了那么多日子,怎能有一日松懈,韩湘子就是现成的老师。
这种书他从小看到大,谈不上什么倒背如流,但是见得多了,是张口就来呢:“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李煜伸手在盘子里捡了一个栗子放入了口中,阿沐吐字清晰,就开始给他读书。
不多一会儿,这个故事讲过了,男人两指敲在盘上:“看得懂吗?”
阿沐无语:“这有什么能看不懂的吗?”
李煜:“那你说说,你读这段讲了什么?”
阿沐:“各诸侯国互相兼并,这里讲了郑庄公同他弟弟为了争夺王位,骨肉亲情成为殊死仇敌的故事,说郑庄公故意孝顺母亲,养弟弟骄气,故意埋下祸根给史书上留下了骂名,殿下以为呢?”
男人似乎怔了怔:“你以为呢?”
阿沐笑:“乱写,史书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