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方得清净。想来师傅若知我此刻心境,定是要欢喜十分的。
“师叔祖,你怎么就起来了。还穿得如此单薄。”
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我正赏雪的雅兴。我转头看去,果然是崇然,手里还端着一个药碗。我向他摆摆手,示意莫要如此,又转身朝着这积雪微微颔首,我这才朝着崇然走去。
“崇然,何故如此大惊小怪。”我心里是有些埋怨的,埋怨崇然扰了我赏雪冥思的心境。可我却又隐隐觉得不只如此。好似这雪对我十分重要,重要到不允任何人打断我和它交流一般。
阿弥陀佛,我竟有此执念。不可不可,我摇摇头,面前的崇然却被我一连串的摇头晃脑给弄迷糊了。他放下手中的药碗,又忙将自己穿的僧袍脱了穿在我的身上。
果真是一个极懂事的师侄孙,我已是习惯了被称作师叔祖了。看着崇然,微微一笑,“无妨,倒没这么冷。”说着便要将肩上的外袍脱了归还给崇然。
崇然见状便死死摁住了我的手,“师叔祖,我是修炼内息之人,不惧这严寒。”
我倒是忘了,这内寺里每个和尚都是修炼了那饮光心经的人。而我似乎是因为之前摔伤,将那一身经脉都碎了个彻底,没了武功。听崇然说,我这样经脉尽断之人,如今还能够重新走路已是万幸,至于要修炼武艺便再也不可能了。虽然我有些遗憾不能习得这饮光心经,但不会武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可妄想矣。当知一切众生,皆由不知常住真心。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听得崇然这样说,我也就不再好拂了他的意,将身上的僧袍理了理,我便开口问他师傅的下落。
“崇然,这几月来,你可曾见过我师傅。”说来也甚是奇怪,自我处初初醒来见过师傅一面,师傅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回师叔祖,听我师傅说,祖师爷好像是去极北之地给您寻什么莲花去了,说是可以助你调养身体。”崇然朝我施了一礼,才娓娓说来。
莲花?我的身体需要那莲花作甚?罢了,想来是师傅的一片好意,我便承下了。
桌上的药已不再有热气升腾,我便端起来饮了下去。心中想得却是不知师傅何时归来,我尚有几句禅语参不透。
此时我尚不知,我再见师傅已是五年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醒来的和尚。
☆、平凡五年去
自那日我能走动后,便将寺里的每个角落都踏了个遍。虽已知晓自己大抵不会有所熟悉,但当我最初走出休养的小院时,那种陌生的感觉却十分强烈。
我住的小院在寺里的西北角。遥遥对望的东北一角是寺里最高的承一塔,但那塔里却一颗舍利也没有,那是自然,本寺的开山祖师爷,也就是我的师傅,还活得好好的。
崇然跟在我身旁,见我望着远处的承一塔,便告诉我那是藏经阁。塔里放着的,是成堆的经书。
我听了便极有兴致,当然之后的五年我大多数时间便是在那里度过的。
除了承一塔,寺里最宏伟的建筑便是坐落在正中央的承一殿。崇然带我走到殿外时,我着实被匾上的名字给惊住了,需知寻常佛寺这该叫作大雄宝殿。我便叫住了已半脚踏进殿内的崇然。
“崇然,为何这殿名承一?”崇然应声回头,我瞧他已双手合十,想是将要所讲,我便也合十还礼,等着他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