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经不在了。在他成亲的那日,他却不在了。”她仍是自顾自地说着,可我分明就能感到她话里的落寞。
想来这便是她尚未出嫁的缘由了吧。
“阿弥陀佛,斯人已逝,施主又何苦执迷。”我怎能看她沉迷痛苦呢?
“大师,你爱过吗?”她抬起头死死盯着我,月下,我能清晰地看见她泛红的眼眶。
我,我应是没有爱过的吧?
我摇摇头,她瞧着我这般,却低低笑出了声。
“大师,你未曾得到,又怎能劝我放下。”这是我自今日遇见她来,第一次见她笑。可那笑,却让我,生出了一番愧疚之意。
愧疚?奇怪,我为何要愧疚呢?
她此刻已然红了眼眶,却咬着唇隐忍着。许是不愿在我面前流泪,大抵是因为我虽是和尚,在她眼里,我毕竟是个男人的。
“凡生哥哥,我不会再哭。”
是谁,谁在说话。我怎得又幻听了?阿弥陀佛,我今日还罚抄崇然心经,可现在看来,我倒更应该去抄。
我心不定。
“大师,你今日问我吃食忌口时,我竟觉得是他在问我。以前,他也会这般问我。我总觉得,他还在的,可我明明亲眼见着他从我身边离去。”
“大师,你说我是不是可笑。我欲为他守贞,可当年,他娶的人却不是我。兄长说我傻,大师,你觉着我傻吗?”
她看着我,嘴角却挂着一丝自嘲的笑。
唉。我心底一声叹息落下。
“可怜世间人,痴多黠者少。”我低声说道,眼底竟有些涩意。
我不知该如何开解她,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沉迷于幻象。我竟会因为她的话而心神恍惚,可想这情之一字。
自古情关难过,此刻我无比庆幸,我是一个和尚。
“如果要忘记,那我宁愿做个痴人。”她柔声说道。却不再看我,只是转过身,静静坐着看着夜空。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也罢,贫僧便陪你共看着一轮圆月吧。
作者有话要说:月下本应有泪。
☆、客栈八方来
“师叔祖,起来了,今日还要下山。”
崇然这个孩子又扰我清梦了。咦?我是何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的,昨夜我明明和司徒施主在屋顶赏月来着。
“师叔祖,快起来,两位施主已在院内等着了。”
我头脑仍是有些迷糊,许是昨夜受了些凉风,睁眼却见崇然扯着我的衣襟,神色匆忙。崇然这孩子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急性子也改不掉。我便不理会他,醒来一言不发,只自顾自地叠好被子,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两件僧袍和一块方巾。
虽则承一寺里的和尚穿的都是黄色僧袍,但我却不知为何极爱白色。两位师兄也由着我,替我做了几套白色僧袍送来。
将僧袍叠好放在方巾上,又取了几本最近在读的佛经放在最顶层,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行李整理好。
崇然在旁已是急的快要跳脚。我施然走出房,行将踏出门口时,斜眼看着他,只轻飘飘吐出一句。“不知规矩,心气浮躁,再加罚二十遍心经,待我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