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湛一大师,便是可以的。
想着我便立时朝着屋内道,“非也。若陆弃公子有难言之隐,大可讲与贫僧。贫僧自然会守口如瓶。”
是了,若是六根清净的和尚,陆弃兴许会愿意讲出心中隐藏的事。
果然,须臾,我便听到吱哑一声,木门缓缓拉开,陆弃瘦削的身影印入眼帘。
摘下头顶白帽,解下肩头披风,合十唱喏,“阿弥陀佛,贫僧出承一寺,法号湛一。”
陆弃的眼中分明是一抹不可置信。她怔怔看了我许久,这才好像清醒过来,朝我拱手一拜,道,“见过湛公...湛一大师。”
“阿弥陀佛,施主的腿可好了?”她既然出来了,我便不急着去问关于灵素施主之事,只是望着她的腿,温善问道。
“有劳湛...大师挂心,陆弃已好多了。”她仍是不习惯我这身份的突然转变。
“那么,施主便随贫僧去趟舞乐阁罢。”慈眉一笑,我便向她走近了些许。
“大师,陆弃不能去。”听得我口中提到舞乐阁,她眼底便立时现了一片冷色。
“你若不去,灵素施主当如何?陆弃施主,这是你种的因,你便要解了这果。世事无常,施主你莫不是以为你能逃得出这趟因果?“
“大师,我......”她脸上神情似是有淡淡触动,却仍是偏了头,“陆弃不去。”
“若施主有难言之隐,不妨告之贫僧,诸天众佛在上,湛一绝不诉于他人。”我瞧她面色微有松动,便立时问出了缘由。
她看了我许久,也不知是在看些什么,未几,她长长叹气,道了声,“也罢。”
她终是愿意松口,对着我讲起她和灵素施主之间的过往。
直至听完,我这心底便大惊,她和灵素施主竟是早就认识的。
听她所言,她曾是流月城中的乞儿,被灵素施主曾经施以馈赠,便一直心心念念了多年,偶然知晓灵素施主的身份,又听闻灵素施主患了失眠,想着她自己曾经牧羊时吹奏的安神曲,她便去了舞乐阁吹曲。
可既是心心念念,此番灵素施主主动来寻,她却为何如此躲躲闪闪?
“既有情,你为何不愿和灵素施主一见?”
她闻言面上却突然现了痛苦神色,“不可以,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你莫不是嫌弃灵素施主身在青楼?”若真是如此,倒是我错看了她。
只她却突然跳起大吼一声,“怎么会!我怎会嫌弃神仙姐姐。”
“是乞儿不配...不配...”她渐渐低了话音,垂头蹲坐在门前。
原来,只是因为身份吗?可灵素施主又怎会在意这些?
“阿弥陀佛,陆弃施主,众生平等何来高低贵贱之分。虽则贫僧不通情事,但须得劝公子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却仍垂着头不作回应,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乞儿不配。
“你若连一试都不肯,此等行为,与懦夫何异,对灵素施主而言,何其残忍!”我瞧得她这副颓唐模样,便拔高了话音,只愿我一言能点醒她。
“残忍?”她猛地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口中喃喃“我只想...只想神仙姐姐好,原来是残忍吗?”
我便走到她身边,只轻叹一声,“痴儿...若真为她好,你便该去见她,了她心愿。莫要一生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