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几寸内劲便要将那迎面而来的雪针挥落,只我却低估了司徒谨的功力。
不过是几道雪针,便震得我虎口生麻。
“凡生,没事吧。”落雪一手扶着我,另一手长剑早已指着司徒谨怒声道,“你!”
“小姑娘,我这世侄还没说话,你一介女流急什么。”司徒谨嘴角流泻出一丝轻蔑。
“世伯,这位落雪姑娘是凡生的家人,还请世伯莫要难为她。”我说此话时,余光瞥见闻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
“世侄倒是怜香惜玉得很,你阿爹将你教得极好啊。”司徒谨咬着牙冷声道,话里的嘲讽越发明显。
“世伯,凡生也就不同你拐弯抹角。今日凡生前来,只为同世伯将往昔算个明白,也算是了我阿爹遗愿。”我收束手中折扇,朝他拱手道。
“你阿爹遗愿?”他凛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转瞬却又笑出了声,“世侄当真是说笑,你阿爹遗愿里也会有我司徒某人?当真是笑话,笑话!”
他的笑,响彻了这空荡的雪山。
半晌。“你想要这雪莲,是不是?”他指着那正徐徐绽开的雪莲,低笑问。
“世伯若是愿给,凡生乐意取之。”
“好!”他大喝一声,“世侄莫说世伯我欺负你,你若能赢了我这义女,再在我手底下走十招,我便将这雪莲完好奉上。可你若是输了,世伯也要取你身上一样东西。”
“世伯但说无妨。”我温朗一笑,自是知道他所求为何,身后落雪却紧紧揪着我的衣袍。
“我要你的命。”
“不可能。”落雪抢在我前头道。
“好。”
“凡生,你答应过我的。”落雪急急出声,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和恐惧。
“落雪这是不信凡生的武艺吗?”我淡笑地望着她。
“我不是不信你,凡生,可是...”我瞅见落雪的眼眶竟有些微泛红。
“好了,落雪,你信我便是。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有事。再则,他们若有伤我,也得问我手中这把无情扇,对不对?”
“世伯,我答应你的要求,但凡生亦有一个请求。”我不再和落雪多费口舌。转了身朝司徒谨说。
我怎可能,同那个女子比试。阿爹说过无情扇这十路扇诀,现之,若胜则必伤对手。所谓无情扇,便是如此,即便是对至亲之人,仍是无情。
“但说无妨。”他既已达到了他心中的目的,对我便也少了几分顾忌。
“闻人姑娘不是在下对手,凡生可否同世伯的另一位弟子,这位风孤公子一较高下。”我指着他身侧的风孤朗声道。
“世伯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这比试,是恨儿自己提出来的,你若想换,便问恨儿吧。”他答得戏谑,一副颇想看场好戏的意味。
“不知闻人姑娘,意下如何。”我执扇朝她拱手一拜。
半晌,她未有话语。面色亦是如常,我从未猜中过她的心思。
“薄凡生,你未免太过自信!”
一声厉喝骤响于雪山之顶,软剑如绕骨长蛇朝我袭来。
心头一声叹息。
手中折扇抖开,我望着她飞身袭来的身影,缓缓说道,“请,姑娘赐教。”
我曾于晋州的竹林里,看过她对敌,故而她软剑的套路我早已明晰。
脚踩着家传的轻身步法,一一避过她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