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那倾城容颜不再透着一股媚色,目光清朗,唇瓣紧抿,那一头青丝被镂空雕花的玉冠束起,身着月白色窄袖丝绸长衫,腰间是同色的腰带,袖口处绣着金色纹路,一身普通衣衫便衬得她俊美非凡,尽显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再不是在泠陌瑾面前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孽。
西越士兵因连日来的溃败已经士气低落,那领军之将虽说与喻风不相上下,但到底差了一筹,勇多于谋,只会将西越皇帝注入的兵力如同“水来土掩”那般使劲往前塞,若不是喻风因箭毒而逝,喻轻歌又无心战事,哪里还能让西越猖狂至今?
“公主殿下,按如今的情势,我们只需将西越的兵都灭了便好,更何况按他们的士气,没准打到一半就投降了!”
一名副将这般说道,一语道出如今迫切想要做的事情,下方的将领们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战役持续了近三个月,每个人都对最后的胜利无比渴望,更对家中的妻儿老小甚是想念,恨不能立刻结束回到家人身边。
然而稍前方的两位将军,何江和刘毅都没有附和,这倒让喻轻歌有些好奇起来,虽说众人看法不一,但方才那位副将所说基本可以代表大多数人的看法,而这两位将军又为何不反对却也不赞同呢?
“何将军,刘将军,二位可有何不同看法?”喻轻歌这般问道,这两人在军中地位颇高,曾经也随过父亲的军,自己是非常尊敬这二位将军的。
何江看了一眼刘毅,站起身来两手交叠,“公主殿下,末将认为西越的兵退是要退的,可是即便他们士气低落,却仍然不顾伤亡的注入士兵,显然是要与我军耗到底,到底也是交战,交战就会有伤亡,我军应该寻一个计策,在进攻的同时减少伤亡。”
何江那一眼代表着刘毅也是这般想法,说的却正是喻轻歌所想,西越领军之将有勇无谋,将士兵们当做泥土来意欲挡住南衡士兵这滔滔江水,然而准备的土再多也总有用完之时,可是南衡却没必要浪费水去冲撞这些泥土。
只需要运用一些计谋,便可让西越亲手推倒他们自己堆砌的这泥墙,以至于达到最后的想要的结果,用最少的伤亡来换取西越的退兵,这样不管对南衡或是对西越的士兵都是最好的。
喻轻歌点头笑道:“两位将军的想法正是我所想的,西越的士兵与我南衡士兵一样,到底都是一条条人命,能减少伤亡又能退敌,是我最想要达到的目的。”
下座的将领们皆正襟危坐,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听喻轻歌接下来要说的话。
其实以喻轻歌女子的身份,军中将领对她的态度不应该如此敬畏,这般态度自然是有原因的。
其一,她是喻风的女儿,喻风为国为民的名声深入人心,对待士兵又亲如手足,他的女儿自然能得到军中人的善待,其二,喻轻歌自三个月前到达军中之后,虽没有上战场,大多只是在营帐内出谋划策,偶尔才去阵地后方观战,可是即便如此,在她的带领下,南衡迅速夺回几座城池,并将西越打得溃不成军。
这便让所有将领除了善待之外更多了些敬畏,不敢再小瞧她的女子之身。
“各位都知道如今西越打的便是持久战,即便士气低落,仍然不停止攻城的行动,可这恰好是兵家大忌,西越皇帝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投入这么多兵力,不拿下我方更多城池,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喻轻歌站起身,语气温和,目光锐利,却又从容淡定,谈吐间便将军情分析得透彻。
这是她每次出谋划策时的惯有神情,将领们一开始是被她的气势震撼,后来则是越来越期待,因为她只要出现这般神情,就意味着西越又要吃败仗了。
下方没有人说话,都在凝神等待着喻轻歌继续往下说,见到众将领没有异议,她便略微在脑海中理了理思绪,随后不负众望的继续说她的看法。
“西越皇帝的白日梦该结束了……”喻轻歌勾起唇角,那笑在下方的将领看来竟有些阴森。
“我军兵力数倍于西越,且士气正旺,无须再陪西越玩这水来土掩的把戏,这最后一战,收复最后一座被掠夺的城池,兵分三路,彻底逼退西越大军。”
她此言一出,下方众人惊愕不已,如何兵分三路?
喻轻歌的“兵分三路”不是没有理由的,若是强行攻打,面对那易守难攻的城墙,南衡士兵伤亡是必然的,而如今这自己所打算的“兵分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