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爱何为恨,终究不过是弹指须臾间的,浮生一梦。
☆、番外
我是商择。
本是拜月教第三十七任教主。
或许是性子使然,自小不喜接手这种繁重的教务,以及循规蹈矩服从一些条条框框,父亲的意愿也从来与我分道扬镳。
除却“少教主”这个身份,我其实过的就如同那些江湖小混混一般。
有时惩奸除恶,有时耍赖斗殴,有时拉帮结派,有时偷鸡摸狗。
父亲一生坏事做尽,拜月落得如此下场,其实都是听尽了手下那个名叫弗予的谗言。本是一赶出来的家仆,却有着聪慧过人的头脑与无数精巧的密谋,于是被父亲重用,一路平步青云,顺杆爬到了护法的身份。
不过这与我,并无多大关系。
想着在接任教主之时,能多快活几日就多快活几日,上任后,先想个法子除掉弗予。
然后,这拜月教,就是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地方了。
直到传来父亲暴毙身亡消息的那一天。
我知道一定是弗予那老东西搞的鬼,没想到的是,他在我杯中下了药,在我不省人事之时,派人将我推下悬崖。
拜月教是他的了,这是我意识逐渐抽离间,骂爹喊娘都无济于事间,还深深留在脑海里的,不甘的感叹。
而要我说,这一生最恨之人与最感激之人,其实都是他。
我仍记得再次睁眼后,浑身僵硬酸痛时,看到不远处那抹月白色抚琴的身影。
视野逐渐清晰起来时,我很确定地看到他弯眸笑道:“若不嫌弃,可以在听雪侯多住几日。”
扶柳微风吹堂过,有人眉眼清浅,恍若谪仙。
我会吹箫,他会弹琴。
我会下棋,他更是醉心此道。
他喜欢游历名山大川,我便能与他滔滔不绝说很多我所游玩的地方。
他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坐在檐下听雪煮茶,我每每总装作偶然经过,再毫不客气地坐到他身边。
他不喜欢热闹嘈杂,门下只有三个徒弟,我对他说,我收徒太多收不下的,你就替我收了先,也好帮我管教管教。
他不喜欢江湖纷争,于是我在那年冬天对他说,不然咱们寻个积机会,隐了吧。
有几个晚上,几次三番说什么也要在他房里过夜,被问道原因,我厚着脸皮嘿嘿笑道:“那么大的房,一个人睡着多冷清。”
其实自己并没有他们所看到的那样伟大。逐月之战中,我看到弗予即将要伤到的人,是浮川。
所以在元魂逐渐脱离身体,全身逐渐被抽空所有力气,倒在毫发无损的他的怀里的时候,我只想着,原来自己能眼花到这种地步?
罢。
弗予不会活太久,旧账新仇,用我这一命来抵,让世间再无拜月,也算极为公平。
不过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简单,不知该是喜还是忧,那老道士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补全了残留在林长生手里的半块元魂。
我知晓这魂魄能存在于世,还能与常人一般说话行走,都是他换来的。
我本想着,就算是一缕幽魂陪着他,这此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