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杨柳,文质彬彬。如此跳跃性的选择,让旬旬既感叹于她眼光的多元化,更坚信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无论男女看异性的目光都会逐渐下移”这个恒古不变的真理。
“怎么样?”曾毓问。
旬旬只有诚实地回答:“好像是挺有料的!”
“看你说的!”曾毓把手机从旬旬眼前拿开,“其实他是个心思挺细腻的男人。我们的口号是:要真情,不要奸情!”
“上次那个就不是真情?”
旬旬至今还记得曾毓和声乐男爱得如火如荼的时光——“时光”两个字似乎给人一种久远的感觉,其实那不过是半年以前的事。曾毓爱他爱得两眼一抹黑,认真考虑过自己将来的孩子是学声乐还是学建筑。后来,声乐男一时兴起,放下学院派的架子参加了本地一个大型的声乐类选秀活动,曾毓还强抢旬旬的手机给男友投票,现在不爱了,估计回想起来都想抽当时的自己。
说起来曾毓也不算是个滥情的人,她的感情历程对于众多大龄女青年来说很具代表意义,说出来就是一辈人的恋爱史。她小学时暗恋班上的学习委员,高中与学校的篮球明星偷偷牵手,大学四年执着于清高冷峻的才子,海外留学尝试过异国情缘但始终感觉不靠谱,回国后谈过职场精英、专业人才……这些感情拆分开来每一段都轰轰烈烈,真心投入,但都没有开花结果。仔细总结原因,好像也不是谁的责任,大家都没错,然而就是火候未到,各种缺憾,她才“剩”
到了如今。说不急也是假的,她嘴里嘲弄旬旬稀里糊涂地嫁人,失落地时候却也不止一次照着镜子对旬旬抱怨: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没有人要?既然着急也没有办法,渐渐地她就有了神农尝百草的勇气。
曾毓对旬旬说:“上次那个分都分了,总不能一直沉浸在失败里。我偏不信找不到合适的男人,没到死的那一天,就不能绝望!”
“可我怕你还没绝望的时候已经绝经。”旬旬用她特有的忧虑语气回答曾毓。
曾毓“哼”了一声,趁自己还没被对方洗脑得心如死灰,撇下旬旬飘然而去。
旬旬寻思着自己也差不多该回自己的小家,坐了一会,正打算给母亲打个电话告辞,大门被人用力推开,艳丽姐头发凌乱,大汗淋漓地冲了进来。
旬旬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有人胆敢在校园区域内对艳丽姐劫财又劫色?她赶紧过去扶着母亲,问发生了什么事。
艳丽姐惊慌失措地喘着气,抓住女儿的手哭道:“你叔叔他……他在楼下……砰咚一声就摔了!我怎么叫,他也没反应……”
她口里的“叔叔”自然就是曾教授,旬旬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意识到严重性,顿时紧张地问:“那现在呢?叔叔在哪?”
“在楼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艳丽姐又哭了起来。
旬旬顾不上安慰她,只捡要紧的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没有?”
不用说,答案肯定是没有。
“那你跑回来干什么?”旬旬一跺脚,推开软倒在她身上的母亲,一边飞快地打120,一边拔腿往楼下跑。
到了一楼的电梯间,果不其然,曾教授倒在地一动不动,因为天色暗了下来,家属楼附近走动的人并不多,竟也没人察觉。
艳丽姐也跟了下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抹着泪大哭:“好端端地怎么就成这样了,难道老天就是要让我当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