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悉悉索索地踏着落叶慢慢地靠了过来。
胯下的马都开始不安地踏着蹄子,皇帝吸了一口冷气。
“快走……走……”皇帝浑身汗毛竖立,双腿不由自主地用力。
这些人显然不会被他收揽。
他只有逃走。
当年惠王谋反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让大军围攻惠王,将惠王逼得无路可走,最终将惠王一党擒获。
现在他面临的何尝不是这样的局面。
“保护皇上,向西走,快……”
新一轮的逃命,竟然比皇帝想的要容易些,很快就冲出了庆王军队的包围,也许这次他又能逃脱。
皇帝心中浮起一丝期望。
“甩……掉了……没有?”皇帝张开嘴,嘴里是腥甜的味道,这样的颠簸,已经让他将嘴唇咬烂,手脚完全没有了感觉。
“还没有,他们就跟在后面。”
只要被追上,就是死,在后面的侍卫已经又少了十几人。
惨叫声传来,如同一柄刀刺进了皇帝的心上,没有援军,没有人帮忙,他能做的只有一直跑下去……
“走……”皇帝有气无力地吩咐。
一天一夜的奔逃,皇帝已经如同一滩烂泥。
“他们又来了。”
一次一次地被追上,就好像在玩一个虐杀的游戏。
皇帝眼睛深陷,披头散发,如同乞丐般,伏在马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胯下的马显然也已经不堪重负,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跑不动了?”
讽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做了约定,只要你跑,就不杀你怎么样?”
皇帝脚一软整个人从马背上掉下来。
这是他让沈昌吉杀犯人时用的法子,他们是故意要用在他身上。
说话的人终于从树林里走出来,握着一柄染血的刀,鲜血不停地从刀尖上淌下来。
皇帝牙齿打颤,那柄刀上的血仿佛就是他的。
皇帝吞咽一口:“朕是天子……是庆王的长辈……庆王应该给朕应有的尊重。”
冯师叔将嘴里的草茎吐出来,那吐沫仿佛迎着风吹到了皇帝脸上:“你还配姓齐吗?”
还配吗?
关键时刻只会奔逃的人,没有了任何的尊严,乞求别人饶恕的人,怎么配做天子。
皇帝的眼泪涌出来,若是这样都不行,是真的要他的性命,庆王还想让他怎么做。
“若是他放过朕,朕可以写一份诏书,让他承继皇位。”皇帝拼尽了所有的力气。
对,他可以给庆王这个来换取他的活命。
这是庆王最想要的,他们会答应,一定会答应。
“可惜了,”冯师叔瘪了瘪嘴,仿佛要为皇帝掬一把伤心泪,“那有什么用处?连自己皇位都保不住的人,还许诺别人,真是不知羞,怪不得庆王和太后都不肯来见你,你还不如那个死去的宁王。”
皇帝听着这话,整个人如同打摆子般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