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了战场之后的升迁,那是闪光的资历和本钱,任谁也说不出个不是的。
毕竟在平常人看来,现在的河北,那可是风声鹤唳、极度危险的地方啊!
“子明,那你可得当心!”罗纲道:“辽人凶狠,战场之上刀枪不长眼,你可别有啥三长两短才好!”
“什么破乌鸦嘴,就不盼我点儿好呢!”张诚呸了一口:“罚酒,罚酒。”
萧诚笑道:“雨亭一片拳拳之心,子明该当明白。不过以子明的功夫,再加上张帅,必然是无事的。”
“崇文,你又拐弯抹角的骂人了!”张诚不满地道:“这一次,我一定会自己打出一片天地来,不会躲在父亲的保护之下的。”
萧诚大笑:“好,是我失言,我自罚一杯。”
将满满的一杯酒喝了,张诚这才满意。
“雨亭,张帅去得河北,但叔父我就不建议去了!”萧诚道。
“怎么啦?如果能在谈判桌上退敌,也是大功一件,父亲说,辽人这架式,也不想是要发动与我们全面战争的。”罗纲道。
萧诚心中苦笑一声,一个个的,你说他们没眼光吧,却看事都毒辣得很,包括那个崔昂也是一样。他们都极擅长于在一片混乱之中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和机会。
“雨亭,你回去跟叔父说说我的看法,权当是兼听则明,最后拿主意的,当然还得是叔父自己。”萧诚认真的道:“耶律俊的确是没有与我们全面开战的意思,要不然,前线现在只怕是挤满了宫分军,甚至于皮室军也不会罕见。”
罗纲点了点头:“正是啊!”
“但是眼下,河北军队乱成一团,这不只仅仅是军事上的败北,还有政治上的分争,以及崔昂乱搞一气所带来的军心涣散!”萧诚分析道。
“然后呢?”
“在大规模的援军还没有抵达之前,耶律俊凭着这些部队便足以长驱直入,如果他运气好的话,打到大名府都说不准!”萧诚吐出一口浊气,道:“如果仗打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觉得这个谈判使者好当吗?”
罗纲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告诉你,耶律俊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萧诚道:“你也知道,辽军打到大名府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不管他提出了什么过份的条件,只怕宫里的那位,都会一口应允罗!”
罗纲顿时脸就黑了。
“到时候,民间不会说是官家的意思,史书也不会记载是官家的意思,只会记一笔,某年某月某日,某官员与辽签定合约如何如何!”萧诚冷然道:“这可就要名垂史册了,几十上百年后,不明底细的后人,只怕就要唾骂此人丧权辱国了。”
罗纲脸色发青,拱手道:“多谢崇文提醒,回去之后,我就跟父亲好好地说说。”
“京城虽难,但总比去沾这事儿要好一些。”萧诚道:“崔昂惹下的污糟事,这事儿,就还得他去了结。”
“不错,这遗臭万年的事情,就得他去做。”罗纲拍打着桌子道。
“两位,就这么不看好我皇宋军队吗?难道就不能是我们击退辽军,收复失地吗?”张诚在一边不满地道。
萧诚瞅了他一眼,道:“子明,你觉得现在我们皇宋这般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前线,打得赢吗?汴梁这里有心思打一场长期的战争吗?只怕所有人现在都想着,现将家里的事弄清楚了,再来说外头的事情吧!”
张诚顿时哑然。
一顿酒,喝得是愁肠百结,喝得是怒火万丈,分别之时,三人都是有些醉了,在各自的小厮伴当的扶持之下,勉强上得马。
“崇文,雨亭,十天过后我会离开汴梁,到时候可记得来送我!”张诚在马上摇摇晃晃地道:“还有崇文,你答应我的,送我一把好刀的事情,可别忘了。”
“明天就会送到府上!”萧诚挥手道。
楚王宫邸,赵敬手握酒杯,笑得合不拢嘴。
真正是正想睡觉,便有人送来了枕头,崔昂在向官家送上奏折的同时,还有一封信也送到了他的手中。
也是,这一次他是在往死里整荆王赵哲了,那头没了指望,他还不得来抱自己的大腿?
“恭喜王爷,这可是西府枢密呢!”赵援举杯为贺。
“是啊,以前想了多少办法,送了多少礼物,想要拉拢一个两府相公,都是铩羽而归,这一次,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赵敬大笑:“虽然没皮没脸,本事也差了一些,但终归是西府枢密啊!”
赵敬自然是要笑得,崔昂再差,那也是西府枢密,做到了这一级的官员,谁下头不是门生故吏一大堆,这样的人,有一个投效,那就代表着一大群人投效过来。
“这个人打仗是不行的,但做别的事情,却有着极高的水准,这一次的事情,便可以看出来!”赵援笑吟吟地道:“以后王爷用此人的时候,切记不能让他沾军事。”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赵敬道:“子玉,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眼下老二快被御史和官员们的弹章给淹没了,他连自辩的折子都写不及呢!哈哈哈,只能辞去大名府知府以及所有的职事,回府听参了。”
“这个时候,王爷您自当以国事为重!”赵援认真地道。
“你这是啥意思?”赵敬没有听懂,眨巴着眼睛看着赵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