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当黄不学带一众丫鬟端着各色各式的菜样送到后院正厅之时,阿娘也确是将要起身前去烧饭。所以在张宏见黄不学如此玲珑后,倒也确实知道了此人之精细。
既是已然搬了过来,又有张宏在一旁的极力劝说。阿娘终于答应下来留下这些丫鬟。这让张宏心中暗喜,能让以后阿娘不必再有劳累,且有更好的生活,这本是张宏如今所做之事的目的所在。阿娘虽是仍有排斥,但毕竟迈出了一步。而也正是由此,张宏对那胖子黄不学也多了些许好感。
用餐之时,虽有张宏不停的为阿娘夹菜,但阿娘始终动筷不多。而也便在张宏稍稍失落的同时,却发现只要是妖妖为阿娘夹的菜,那阿娘也定会吃的极显开心。看着妖妖仍是那般丝毫无任何感情可言的为阿娘夹着菜,张宏心中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本想让阿娘照顾妖妖,却不曾想反倒是妖妖帮了自己。
这餐饭吃的极为舒心,妖妖与常霸虽是极少开口,但在吃饭之时,张宏总能感觉到这席间的温馨。此般的生活,确实乃是张宏想要的,他甚至在这餐饭中有好几次在感慨着,若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
碗筷自有丫鬟收拾,阿娘在一旁看着那些丫鬟小心收拾着桌上残羹之时,显得有些局促。张宏知道阿娘还未习惯,但他也未多说,只是微笑着在有一旁看着。
也是在丫鬟收拾时,本应在前院用餐的黄不学却是跑来了后院,在他看到张宏那脸上微笑之意时,显得极为开心。黄不学在阿娘不注意之时,悄悄走至张宏身前,低声道:“临淄王来了,在前院等着公子。”
张宏轻轻皱了皱眉,点头应下,又回身于阿娘道:“阿娘可稍事歇息,孩儿到前院便回。”
得阿娘许可之后,张宏便随黄不学赶往前院,只是堪堪跨过后院那道圆门,张宏便已是看到临淄王正坐在前院园圃中的凉亭之内,不过他身旁却是站着一人,年岁与临淄王相仿,倒是一脸微笑之色,让人可以轻易感觉到他的友善。
张宏上前,恭身对临淄王,道:“王爷大驾光临,小可未曾远迎,实是罪过…”
临淄王随意摆了摆手,微笑看着张宏:“倒是本王罪过才是,乔迁之喜却是空手而来,你莫要在意。”
张宏含笑,连声称道不敢。只是却也同时在打量着临淄王身旁那青年,棱角分明,相貌也是不俗。
临淄王自然注意到张宏之神色,所以又是一笑后,为张宏介绍道:“这是王毛仲,乃是我门下俊杰,万骑营中之事大都是他来办。”临淄王说的极为含蓄,但却依然让张宏能够明白他话中意思。
临淄王说罢,张宏这才对那青年拱手:“久仰王大人之不俗,如今方才得见,实乃小可之幸。”
唤作王毛仲的青年在张宏言罢,忙也拱手回应张宏,唇上笑意显得极为亲和:“张大人太过抬举在下,在下倒是常从王爷口中得知张大人之大才。”话语中所带谦诚,直让张宏暗许不已。
在他二人相互客套罢,临淄王这才让张宏坐下,看着他极为欣赏,叹服的十三少年,临淄王微笑道:“我今日前来,有三件事。”顿了顿,临淄王又道:“其一,方才已言过,乃是来道贺乔迁之喜。”待张宏表明谢意后,临淄王又道:“其二,我是想问你对今日张希之事有何计划。虽说计划跟不上变化,但我想,你定有计较。”
迎着临淄王凝视的眼神,张宏倒与他一般默契,二人绝口不提早上之事。不过,在临淄王如此言罢,张宏却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轻问:“敢问王爷,其三是……”
“其实也便是第二问。我想听你自己来言,为何能肯定安乐公主会出面。”临淄王轻笑,如此自然而然轻声言语间,便道出此等大事,这一时,倒让张宏有些摸不着深浅。
看着临淄王脸上那些轻松微笑之态,张宏想起早上高不危的那些言语,却是深觉他以往还是有些保守。所以在心中稍稍思量了一番后,张宏终于还是打定主意要全力借临淄王之势,如此一来,方能让他的布置更趋于完美实现。察觉到一旁的王毛仲只是微笑,却不敢有任何言语后,张宏启齿:“张希此人,倒确实是给了我们一个意外。但这并不妨事。”看着临淄王仍是那般自然神色,张宏也是终能肯定,早上张希来时,临淄王也定是在一旁的。所以微顿了顿,张宏便又道:“他虽贵为工部尚书,手握权势。但仍不能与王爷之尊贵相提,所以只要逼他越甚他越会有所行动。”笑了笑,张宏显得胸有成竹:“既然他想行动,但却又不敢开罪王爷,所以他只有去拉上旁人。”张宏口中的旁人,自然便是恒国公武延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