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谅他也不敢叫她老景。一抬眼,看见助理从后视镜里望了她一下,她问道:“帅哥姓什么?”
男人回答道:“他姓叶,叫叶护。”
她一听这名字就笑了,姓叶的很多,叫这么个怪名字的怕是全国仅此一个。“你倒是真找了个好助理,名字都对应了你的需求。”
叶护,古时少数民族部落里的高阶官职,掌管军队或经济等工作,一般是可汗最信任的人担任,类似于宰相之职。
“你们兄妹的名字不是更好?景忠、景义,就是尽忠尽义的意思。”
景忠的父辈是相对老一辈的官员,她和哥哥自小接受的便是什么忠君爱国之类的教育,名字都取得没有半点艺术性、文学性。兄妹俩都是警校毕业,哥哥毕业后便直接走上了从政的道路,如今是省内最年轻的厅级干部。而她早些年一直在各驻外使馆负责安防事务,后来在一次恐怖活动中受了伤才回的国。
回国后她本来是被安排到公安部门里面从事内勤类的工作,但她选择了辞去公职,下海经商。
少有外人知道是为什么,但身边这个男人知道。十年最宝贵的年华都付给了斗气,她过够了。
“张悦,无缘无故请我单独吃饭,是有什么阴谋吧。”
男人叫张悦,曾经是她的恋人,他们初识于青葱年岁,分离于她的外派时光。景忠22岁至32岁的十年光阴里,除了把自己弄得身上伤痕累累,便是成功的成为黄金级剩女。
很多现在认识他们的人都为他们当年的分手可惜,可他们也知道,如果不分开未必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兴许不是在柴米油盐中互相生厌,就是毫无激情得过且过。
张悦早年在设计院工作,朝九晚五拿工资过日子,儿子出生后,虽小有升职,但他也很清楚在这种单位里无非就是熬资历,即使是当成了院长,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家多个三五斗的价值。
正在迷茫徘徊的时候,景忠回来了,先是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然后是跟老爷子斗法坚决不去当公务员。景老爷子一生严肃刻板,没成想自己退下来第一个给他凉水喝不买帐的就是女儿。
爷俩拍桌子吵,一个仗着自己是爹,一个倚着自己是特警出身,只差没把那张花梨木的桌子给拍散。最后老爷子恨恨的说,我看你能蹦哒出个什么模样。
她18岁起便像个武夫一样生活,江湖儿女一般冲着老爷子说:“等着好了,我一定赶在您驾崩之前混出个模样来。”
就这句话,老爷气得七窍生烟,给儿子下了命令不许帮她,看她能折腾出个什么劲来。她哼了一声,转身找了张悦,张悦正想着如有人相伴,执剑闯个江湖也挺好的,于是半推半就的下了水。
一开始两人是合开的公司,她除了懂安防其他都不懂,而且十年不曾归来,人脉半点全无。张悦就利用自己在设计时积累的人脉带着她开设计公司、开建筑公司。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其专业素质超过了许多干了几十年的人,加上她为人豪迈,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四五年的时间成了圈子有名的人。
出了名的坏处就是她和张悦没法再合伙了,张悦的老婆很不满意他们之间好得穿一条裤子的交情,避嫌也好,不想让大家处得难堪也罢,分手才是理性的。如今,她开始进军其它行业,张悦仍守着他们的旧公司,两人的关系没受到任何影响。
张悦一听她说阴谋就笑了,“阴谋?算是有吧。”
她轻瞟他一眼:“需要多少?”
“钱倒未必是需要太多,但我需要一致行动人。咱们合伙的那个建筑公司我想包装一下上市,利益面前那些人未必就像以前那么听话了,我们要是一致行动人,即使是增资扩股,51的话语权仍会确保。”
她一把伸手,抓了男人的右手在自己眼前端详,慢条斯理的说:“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张悦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反过来抚上她卷曲的头发。
“你陪我一晚吧,我都快成尼姑了。”
“好啊,财色兼收,不从可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两人在后座打情骂俏,叶护从后视镜里再次看了一眼,暗暗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到漠然的状态。他不过就是个23岁快毕业的实习生,对